傅修辞这才能完完全全地看清那双眉眼,她眼睛里有着因为情/事而朦胧的雾气。
他喜欢看宁书禾这样,她或许都不知道自己这副样子有多么惹人。每每看见她露出这副表情,傅修辞才能确认,她此时此刻独属于他。
宁书禾意识不到他的想法,主动塌下腰,向后靠,脊背靠在男人体温高一度的胸口,歪着头与身后的他接吻。
傅修辞的手掌抚在她的小腹,让她无限地贴近自己,手臂箍在腰间,将她搂得更紧。
车内的氧气有限,但所幸是私人车库,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人,强撑到结束后,宁书禾忍不住直接伸手推开车门,让新鲜的空气涌进来。
她趴在他肩头,将整个身体的力量都靠在他身上,张开嘴大口呼吸氧气。
她闻见汗津津的味道,不知是谁的。
或许他们两个都有。
傅修辞轻抚过她湿漉漉的额头,手指插进她后脑初的发间,手指微微用力,在不弄疼她的情况下将她往后拉,刻意想去看清她尚还迷朦的神情。
傅修辞忍不住笑了一下,碰碰她的唇角,侧身打开副驾驶前方的储物格,拿出里面放着的湿纸巾,抽出几张,慢条斯理地先替她擦拭干净,才去清理自己。
在车里多待了一会儿,等她的呼吸缓下来,傅修辞用外套把她裹好,再搂着她上楼,两人直奔浴室,方才的不过只是暂时休战,简单地洗过澡,再相拥回到卧室,延续车库里发生的事。
第二回清洗以后,宁书禾在浴室里吹完头发,才发现傅修辞没在卧室,来时穿的那身衣服刚刚被傅修辞扔进了洗衣机,她现在没有干净衣服可以穿,只好裹上了他的浴袍,出去找人。
听见楼下传来动静,宁书禾趴在二楼的玻璃栏杆上,倾身往下看,傅修辞人在厨房,正叼着根烟,手里拿着瓶冰水,站在流理台旁等着热水烧好。
她朝楼下喊一声:“傅修辞。”
底下的人闻声抬头,看向她。
宁书禾问:“有什么我能穿的衣服吗?”
“去衣帽间瞧瞧?”
得到许可,宁书禾才回到房间,在衣帽间里找了件他的长袖休闲打底,类似家居服的款式,在圣彼得堡时见他穿过,长度刚好。
听到她换好衣服下楼的声响,傅修辞看过来,不动声色地扫她一眼,从微微凌乱的头发,到腰间,再到臀腿。
他朝她伸手,宁书禾走过来,于他膝间坐下。
宁书禾问他:“在想什么?”
他回答:“在想你。”
傅修辞的手指顺着她腰间的曲线向上蜿蜒,她很瘦,背后的骨骼清晰可见,他的指尖最终定格在她的一节脊骨上,隔着她身上穿着的、属于他的那件衣服,轻轻地无意识摩挲。
“三叔怎么也喜欢这么俗套的回答?”宁书禾觉得痒,抓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腿上,等他安分下来后,才笑说,“我不是就在这儿么……”
傅修辞眼里也有笑,手掌掌前伸,圈住她的腰,俯身碰碰她的唇:“在想以后的你。”
“以后?”宁书禾觉得这回答新奇,问道,“多远的以后?”
傅修辞好似在沉思,片刻后,实话实说:“不知道,只是个模糊的‘以后’。”
宁书禾几分怔忡,落下一句:“三叔可能还不知道,我不是个喜欢想以后的人。”
“……为什么?”
“因为我小时候也没想到现在的自己会是这样,那天早上起床的时候也没想过几小时后的未来我会永远失去爸爸妈妈。”
宁书禾的语气几分认真,嘴角却是微微漾着,说完这句后稍稍一顿,尾音落下去,再补充道:
“没有要故作伤感的意思啦,我只是觉得像‘以后’、‘未来’,这些东西都太不确定了,完全是依于想象建立起来的不切实际的幻想,所以我从来不想这些。”
傅修辞垂眸,沉默地看着她,听出她意有所指,他们两个之间,没什么未来,如果非要说一个可能,那就只有悲剧。
她太漂亮,又足够会察言观色,恰恰又没有挣扎向上的机会,只能选择依附,这些特质揉杂在一起,会加深人的一切欲/望,情/欲、破坏欲、占有欲。
他抬头揉揉她的发顶,只说:“那就不想,我也不想了……睡觉去吧。”
宁书禾没动,指了指流理台旁的电热水壶:“水还没开。”
傅修辞差点忘了这回事,无奈叹了声气,低头埋首于她颈间,难得温存的时刻,无所谓性或者欲求,手掌握住她的手,大拇指摩挲她的手背。
水烧到了某个温度,水壶自动断闸,傅修辞给她兑了杯温水,宁书禾接过杯子,小抿两口,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傅修辞的手机倏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