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没想到,这些居然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伊兰希给了自己的秘书一个眼神,对方便会意地再次退开。
而后,她这才看向锦衣应愚:“这么难过啊,你这信息素闻着,跟芍药花快谢了似的。”
“……”
伊兰希再次替锦衣应愚做出决定。
这位看着娇弱可人,但处事一向果决的女性Alpha抬手将戒指盒关上了。
那似乎有着魔力,能让人五脏六腑都疼痛欲裂的“魔盒”关上了,锦衣应愚这才如梦初醒似的抬眸看向她。
“毕竟你也是我们的大客户了,关于戒指的处置,我们这边还可以提供其他几种方案。”
望着锦衣应愚隐隐发红的眼睛,伊兰希的手指在戒指盒上敲了敲:“第一,戒圈内侧的字给你去掉,上面的钻石也给你换了,你补一点手工费就行,想要什么品种的宝石随便挑,我白送你两颗。然后,这就是一对与那个人无关的新戒指了。”
“第二,你再补点手工费和设计费,我们把他那颗钻石撬了、扔了、砸了,就留下你自己那颗,然后把这对戒改成其他品类的饰品……唔,我觉得改成胸针或者扳指应该也可以。”
“第三,我们把这戒指收回,给你彻底毁灭掉,确保你不会再看到这让你伤心的东西,当然,毕竟这已经是成品了,因为你个人的原因取消订单,是不会退——”
“我带回去。”
锦衣应愚突然开口,打断了伊兰希没有说完的第三种处理方案。
他垂着眸子,压抑着声音里的颤抖,再次重复道:“这组对戒,我带走。”
伊兰希微微挑眉,似乎有点小意外:“你确定?”
“嗯,我确定。”锦衣应愚吐出一口气,像是故作释怀地耸了耸肩,还撑起一个笑来:“你的每一个方案,不是要我补款,就是让我亏钱。我可是玄洲人啊,这可忍不了。”
伊兰希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喔,好吧,那你带回去吧。不过每次看到这戒指的时候,应该会难过的吧?”
“难过就难过吧。”锦衣应愚终于抬起手,一手一个,将那两个戒指盒抓在手中。
只是他抓着戒指盒的手极其用力,骨节几乎都泛白了。不像是抓着两个轻飘的小盒子,倒像是抓着千钧的重物。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讥诮而苦涩的笑:“我就是得时常提醒自己——吸取教训,引以为戒。这样的‘坑’,别再踩第二次了。”
伊兰希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等你先从这个‘坑’里出来再说吧。”
“哦对,顺带提醒你一句,”作为心细的女性Alpha,她对于信息素的感知足够敏锐,“你的易感期可能快到了。”
锦衣应愚微微一顿,淡淡应道:“多谢提醒,我会处理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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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那一口咖啡的劲力过于强大,抑或是锦衣应愚低估了“狗子戒断反应”对自己的影响。
在抵达佐伊斯的第一天,他近几天本就不够安稳的睡眠状态变得愈发糟糕。
锦衣应愚觉得自己似乎变了,连他都感到陌生。
仿佛有另一个人掌控着他的身体,让他在白天对媒体与下属露出微笑,凭借本能地处理着工作,而他自己的意识则浑浑噩噩地虚浮着,直到夜晚,他才能勉强拿回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但即便如此,他得到的也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般的躯壳——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却连入睡这本该无比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
他并不是个多讲究的人,也并不认床。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让他明明累得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却只能在夜里直挺挺地盯着天花板?
他甚至开始胡思乱想:是不是那对戒有辐射,害得他无法入眠?
但不知怎的,他鬼使神差地,反而将那对戒搁在了床头。
伊兰希给他安排了卢克斯旗下最高端的奢华酒店,住宿环境无可挑剔。
床铺很软,很大,却也很空,空得吓人。
锦衣应愚后知后觉地发现,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而他早已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在褚夜行的怀抱中入眠。
这太他妈操蛋了。
又是一个失眠的夜晚,锦衣应愚察觉到了自己逐渐动荡起来的信息素。
他重重骂出一声,打开床头灯,翻身起床,焦躁地打开行李箱拿出准备好的抑制剂。
而后他走进浴室,准备对着镜子给自己扎上一针。
他不相信无法掌控自己的所欲所求,更不相信那个卑劣的Alpha小混蛋真的无可替代。
Alpha的易感期不像Omega的发.情期,自己处理也可以,而且并不难。
打一针抑制剂,再纾.解一次,差不多也就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