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这副装扮,就足够令人口干舌燥了。
褚夜行凑过去,从后面抱着他,将脸埋在他肩头,闷闷地:“哥……”
“嗯?怎么了?”锦衣应愚正在和黄瓜较劲,有些心不在焉地搭理他。
“晚上把围裙拿到卧室吧。”
“……”
锦衣应愚举起了寒光凛凛的菜刀,“咔”地一下,又将黄瓜斩下一块。
他皮笑肉不笑地:“我跟你说,我这刀的质量很好,非常快。”
褚夜行默默抱紧了他的腰,害怕地缩了缩,表示自己收到了警告,认怂了。
“啧,真是的,昨天晚上不才满足你了么?你是不是真不知道节制这个词怎么写?”锦衣应愚翻了个白眼,继续切菜,只是始终切不好。
他的耐心被消磨殆尽了,有些泄气地将菜刀往案板上一搁:“算了,不切了。”
手头管理着千亿资产都能管得井井有条的首富先生,居然被几根小黄瓜打败,这种事儿怎么想都有些丢份,尤其是还当着褚夜行的面。
锦衣应愚轻咳一声,自我找补:“不是我的问题,是,嗯——”
褚夜行贴心道:“我明白,是这刀的问题。”
“对,啊,不对,”锦衣应愚想起自己才说过自己这刀质量很好,立马换了口风,“是这黄瓜的问题。”
“好,就是黄瓜买的不好。”褚夜行从善如流。
这回答深得他心。
锦衣应愚颇为满意地点点头,不再祸害那些黄瓜了,但他又舍不得自己的劳动成果。
他打量了一番:“凉拌还是算了吧,一会儿蘸酱直接吃好了。”
“好,听您的。”褚夜行道,很默契地接管了案板和菜刀。
锦衣应愚往旁边挪挪,不干扰褚夜行继续做饭。
但是他也没有离开,他就站在一旁,望着眼前人的一举一动,像是怎么看都不腻歪似的。
真好啊……
他突然就明白了,什么叫接地气的,寻常人家的幸福。
原来不需要什么豪车名表、红酒鲜花,光是看着这个人给自己准备晚餐,就足够令人欣喜了。
锦衣应愚忍不住用戏谑的眼光看待从前的自己:
当初他还嫌弃明丹景的那个金毛弟弟明丹曦是个恋爱脑,整天就追着他家那个Omega跑。明明知道那个Omega身份特殊,跟对方在一起是一桩稳赔不赚的买卖,却还是舍不下。
现如今,他倒是有些明白明丹曦的感受了。
倒也不怪那小子用悲悯的眼神看着自己,说上一句“所以你果然没谈过恋爱吧”。
他确实没谈过,所以直到现在才明白,原来“情”之一字,是这么个滋味。
锦衣应愚没有开口明说他的心境,只是看着褚夜行。
倒是把褚夜行盯得不安了起来:“怎么了么?”
“没怎么。”锦衣应愚笑着摇了摇头,又望向他,“过些天有个宴会要参加,你陪我一起去吧。”
“宴会?”
“嗯,是荣华家举办的,他们家小辈的满月礼。”锦衣应愚满不在乎的,“咱们去就是做个表面功夫——”
“荣华家……那个为难艾维斯的荣华明,是不是也是这家的?”褚夜行低声道。
“嗯?对,”锦衣应愚下意识回应,又有些诧异,“等等,你怎么知道?”
他好像从来没和这小子说过这些事吧?
褚夜行幽幽地看着他,低声道:“那天的晚宴上,我看见那个荣华明为难艾维斯,是您去解的围。”
锦衣应愚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褚夜行当时也在晚宴上,那正是他们初遇相识的契机。
他顿时笑了:“你的记忆力和观察力也太强大了吧?”
不仅能记下凯文斯乳糖不耐受,还观察到了荣华明和艾维斯之间的小冲突……
不对。
锦衣应愚微微眯了眯眼:“你这是,一直盯着我呢?”
因为他和这三个人有交集,所以褚夜行也一并注意到了他们。
褚夜行毫不犹豫地承认了:“是的,我从您上台讲话时,就注意到您了。视线忍不住跟着您跑……您会介意吗?”
“这有什么好介意的。”刚刚认清自己内心的锦衣应愚的心情顿时更好了。
他忍不住低笑一声:“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对我一见钟情了?”
听见“情”之一字,褚夜行的瞳孔微微一缩。
片刻,他移开目光,低低地应了一声。
锦衣应愚看着眼前年轻的Alpha,只觉得越看越觉得稀罕。他之前还想着,褚夜行或许只是纯粹为了利益接近自己,但如今看来,这家伙的利益目的并不纯粹。
其中还掺杂着情感。
“真好。”锦衣应愚忍不住低声叹了一句。
褚夜行没听清他在说什么,炉子上的汤还在咕噜噜地冒着热气,氤氲的水雾蒸腾起来,将他自己的面容也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