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应礼撞见警局里有人徇私,那必然会出言干预。
但以他的军衔和背景,没有人会为了荣华明反对。
更何况这本来就是按照规定办事。
于是,原本当天就可以离开的荣华明,现在还在看守所里关着呢。
“唔,荣华明是犯罪未遂,估计也关不了几天。”锦衣应愚摸摸下巴,“还是安排一下,把他关久一点吧。关个一年半载的,省得他再出来祸害人。”
“这就是我想和您说的事——”钱叔道,“荣华家刚刚送了请柬过来,说他们主家二房的孩子过几天满月,邀请您参加满月礼。”
锦衣应愚眉头一挑:“邀请我参加是幌子,想让我放荣华明一马才是真吧。”
“毕竟荣华家很注重名声。”
“我知道,”锦衣应愚冷笑一声:“这么注重名声的话,早干什么去了?他们家啊,还是惯会装假清高。”
荣华一家,算是玄洲鼎鼎有名的学阀世家,一向以书香门第自称。
秉着士农工商,读书人最上的理念,荣华家在面对他们锦衣家的时候还挺有优越感的,看不上他们这“一身铜臭味”的商贾人家。
过不过实话实说,荣华一族确实也出了不少科研领域的大人物,为玄洲的科研进步做出巨大的贡献。
如今玄洲国家科研所的副所长荣华筝,也是出自这一家。之前在Act的事情上,和华锦合作得挺好。
只是搞科研总是需要钱的,荣华家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投身科研,比如搞房地产的荣华明。
虽然自诩清高的学者,但是荣华明能给家族带来不少利益,所以荣华家对他在外面干的那些事儿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别搞坏了家族的名声,他们就装作不知道。
但是现在好了,荣华明被关进局子了,而且进局子的原因也很丢脸。如果真的不能把他毫发无损地捞出来,那荣华家维持了几代人的干净面子,可就得被弄脏了。
“他们想让我高抬贵手,怎么自己却舍不得跟荣华明割席。”锦衣应愚哂笑一声,“而且,如果这是赔罪的话,也太没诚意了。”
与其说是赔罪,倒不如说也是威胁。
荣华家是学阀,手里拿着笔杆子的读书人,确实不好惹。
钱叔低声道:“那,这个满月礼,您要去么?”
“去呗,有什么不能去的,又不是鸿门宴。”锦衣应愚笑了,“不过呢,你给他们回个消息,说荣华明进局子这事儿,还真不是我的手笔,我也是才知道这回事儿。”
他说的确实是实话,他直到刚刚才知道前因后果。
“发了话,让警方不敢轻易放人的,是我哥,不是我。我做弟弟的一向遵守孝悌,很听哥哥的话。”锦衣应愚两手一摊,那叫一个无辜,“所以,他们要求情的话,就跟我哥求,找我没用。”
他靠坐在沙发上,悠悠道:“不过呢,你也和他们说一句,荣华明的事儿是他自找的,并不会因此影响到华锦对于教育科研领域的投资。”
简而言之,荣华家正儿八经搞科研的,和这种老不正经干坏事儿的,他分得门清,不会混为一谈。
钱叔应下:“是,我明白了。我这就去答复他们——”
“哦对,等一下,”钱叔正要离开,锦衣应愚却出言叫住了他,“还有件小事——我一会儿要去小会议室里开个会,别让人来打扰。”
“好的。”
“嗯,”锦衣应愚点点头,“和小褚说一声,做饭慢慢做,别急,慢工出细活,反正我开完了再下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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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内。
锦衣应愚坐在首座,手肘支在桌子上,十指交扣,一副凝重沉思的模样,仿佛遇到了什么重大的问题。
他确实也遇到了一个让他疑惑不解乃至有些惶惑不安的问题——
褚夜行,这个混小子,对他来说算是什么。
以及,他们之间到底算是什么关系。
他觉得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身处其中看不透,但旁观者或许能帮他指点迷津。
而能给他帮助的,最合适的人选——
自然是【花园】里的这些个同伴。
毕竟大家在各自的国家都是位高权重者,想必能对他的疑惑感同身受,给出些有建设性的意见与看法。
他上线的时候,【菟葵】和【玫瑰】正就港口费用的事情互不相让。
【菟葵】所在的佐伊斯,是对外贸易的大国。各种能源粮食都得依赖进口,而他们也得把自己生产的各类艺术品售往国外。
但偏偏佐伊斯并没有深水港,吨位大、吃水深的货轮都无法停靠,经常需要借用其他国家的港口。
而拥有数个优质深水港的帝国,就是佐伊斯最为依赖的合作伙伴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