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夜行跟过来,手从他伸手探到身前,以一种近乎拥抱地方式揽着锦衣应愚,替他解开衣服上那一串盘扣:“以我们现在的关系,也算骚扰吗?”
“我们的关系?”锦衣应愚反问,“我们是什么关系?”
褚夜行微微一顿,但很快又开始若无其事地替他宽衣解带:“我都听您的,您说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们就是什么。”
锦衣应愚不由得轻笑:“真听话。”
他抬起手,揽过褚夜行的脖颈,在他侧脸上落下一个吻。
锦衣应愚鲜少主动亲吻他,年轻的Alpha不由得微微睁大了眼睛。他刚抬起手,想要抱住对方,但是年长些的Alpha却已经轻巧地避开他的动作,走开两步。
而后,就这么当着他的面,坦然地将身上的衣物褪得干干净净。
褚夜行的目光紧紧盯着面前的人,连呼吸都粗重了不少。
氯仿的气息丝丝缕缕渗透出来,带着暗示意味地缠上面前的这朵芍药花。
但是锦衣应愚却好似什么都没感觉到,长腿一迈,直接跨进浴缸里,舒舒服服地靠下了:“啊……爽。”
褚夜行被他这一声感叹弄得愈发心浮气躁,又主动凑过去,拿起玻璃小碗:“哥,吃车厘子吗?”
锦衣应愚不答,只是直接张嘴。
褚夜行殷切地用小银叉扎了颗汁水饱满的车厘子放进对方口中。
身体泡在热水里,口中却是微凉的果肉,锦衣应愚享受地眯了眯眼,突然间就理解了古代那些昏君的幸福。
一颗车厘子咽了下去,第二颗便适时地递到了嘴边。
服务简直不能更好。
锦衣应愚颇为满足地吃了第二颗,眼睛一瞥,却注意到了褚夜行的手。
“你的手指怎么了?”
晚会时还好好的,怎么几个小时不见,就包上创可贴了?
“嗯?没什么。”褚夜行嘴上说着没什么,但是却根本没有将受伤的手指藏起来的意思,“给您切车厘子的时候,不小心割到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锦衣应愚微微蹙眉,“你刚刚是不是还用这手碰水了?创可贴都湿了。”
褚夜行很高兴地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了些许疼惜的含义。
他一向会顺杆子爬。
他放下小碗,装作不经意地将手探到锦衣应愚面前:“没什么事,不要紧的。”
诚然是没什么事的。
一个身高一米九的Alpha,皮实耐造,出车祸都没事,何况手上划了一个小口?
但他就是想引发锦衣应愚对自己的疼惜情绪。
他的这点小手段,锦衣应愚哪能看不出来?
幼稚是挺幼稚的,但他倒也乐意惯得自己家的小狗子。
他拽过毛巾擦干手:“得把创可贴换了,喏,帮我把洗脸池下面的抽屉拉开,里面有防水创可贴,我帮你换。”
褚夜行立马站起身,依言拿过创可贴。他在浴池旁单膝跪下,伸着手,方便对方处理。
锦衣应愚坐直身子,替他解开有些湿漉的创可贴,看着其下的伤口:“嚯,割得还挺深呢。疼不疼啊?”
褚夜行低声道:“您帮我吹一吹,就不疼了。”
锦衣应愚顿时笑了:“还吹一吹?贵庚啊混小子?”
话虽如此,他还是颇有些无可奈何地抿住唇角,轻轻吹气:“小朋友就是小朋友,真是服了你了。”
做完这些,他拿出创可贴,小心地替褚夜行裹上伤口。
“怎么老是受伤呢……”锦衣应愚低声叹息着。
搞得他都有些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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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一切似乎都颇为平静。
两人正常上班,正常推进工作。
锦衣应愚知道褚夜行对塔拉茨犯怵,也不为难他,将相关工作的推进交给了其他人,还贴心地给他减了些工作,让他有空去联系兰景明。
锦衣应愚想得很周到——
好不容易能联系上自己的好兄弟了,俩人怎么说也得见见面,叙叙旧吧?
褚夜行也是这么想的。
但事实上,他却没能将兰景明单独约出来。
每次他试图联系兰景明,对方都回应说很忙,有事。
考虑到兰景明此刻在林慈生旁边,是真正的“伴君如伴虎”,他也不敢多叨扰。
褚夜行还惦记着对方那语焉不详的话,想要知道为何对方会认为华锦不适合他,为何又希望他离开。
他旁敲侧击地想要问出个原因,但兰景明却好像不想告诉他似的,只是语焉不详地搪塞。
或许,真的没什么大碍吧。
褚夜行想到锦衣应愚:就算他真的不适合华锦……除非锦衣应愚亲口说出不需要他,不然他就绝不会离开。
日子过得很平静。
塔拉茨使团的来访像是扔进湖里的石子,虽然荡起几圈涟漪,但很快便又沉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