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要让你失望了,萩原。”
说实话,降谷零自己都没搞懂为什么一分钟之前他还在外面做波本、一分钟以后就跑到这里来给同期拆台,但这一点都不影响他的拆台速率,“这份病号饭,至少你面前的这份生姜烧盖浇饭,也不可能是娜塔莉小姐做的。”
“为什么?”萩原这下是真的被震惊到了,“难道小降谷你竟然吃过娜塔莉小姐做的饭吗!”
降谷零露出一个很含蓄的微笑,“因为这份饭是我做的。把秋葵切成五角星形用蛋白贴在生姜烧上的做法,是我在这家餐厅的独创。”
“哦……啊?!”萩原目瞪口呆,简直恨不得抓着降谷零的领子摇晃两下,“小降谷你会做饭——不对不对,重点不是这个……你在餐厅搞独创菜单?!什么啊!”
一朵樱花五片花瓣当然可以,一片秋葵横切面有五片花瓣那种事情不要啊?!
“这么惊讶?”降谷零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口,显然心情很好,“餐厅本来就是一个挺不错的观测点,自带临街、宽敞、视线好的配置,更别提能直观地看到目标人物的社交情况、听到相关人员用餐期间的闲聊,动点手脚也非常方便。”
萩原:……小降谷说“动点手脚非常方便”的时候看了一眼研二酱的食盒吧?绝对有在看吧?!
“好,”萩原虚弱地举起一只手,“必须得说,味道不错……算了,反正都是班长保护过的混血儿做的爱心病号餐,研二酱也不是不可以凑合一下啦。”
降谷零没好气地瞪他,“以为我还会被你糊弄过去吗,萩原?你手背上贴了医用胶布吧——所以你刚才说头晕,是怎么回事?”
“这可说不好,研二酱也在怀疑,”萩原一本正经地捏着肩颈回答,“可能是长期在什么临街、宽敞、视线好的地方观察别人,肩颈肌肉僵化导致的头晕吧。”
降谷零:“……”
虽然不太想承认,现在他的紧张心情早像是被摇了一下的味增汤那样,一下子变得乱七八糟,但并不让人烦闷。他又好气又好笑地站起身来,“好了。既然你没事……那萩原,我要走了哦?”
半长发青年并起两指,潇洒地在额前一挥,“好哦!再见,小降谷!”
降谷零向病房门走去。在他的手指即将碰到门把手的那一刻——
“说起来,萩原——”
“话说,小降谷啊——”
他们两个面面相觑。片刻后,萩原双手比了个“请”的手势,“零号选手先说!”
“没什么,就是想再问一次,”降谷零只是笑,“你真的没事吧?”
萩原干脆地摇头,“没事!小降谷,研二酱是想问……”
“如果哪天路过你在的餐馆,”他托着脸,“研二酱可以进去吃顿饭吗?”
降谷零睁大了眼睛。似乎萩原说出了他没有想过的场景。而想象那样的场景让他想要微笑。
“好啊,”降谷零说,“不过,萩原你可别把约会对象带过来哦?”
“——喂!别对研二酱有刻板印象啊!”
降谷零推开了病房门。
-
波本走进了病房门。
床上坐着的少女抬头看他。她的额头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头顶的卷发极其别扭地左冲右突,看起来简直像棵顶着石砾钻出岩缝的蘑菇。
蘑菇的右手边还有闪亮亮的包装纸,仔细一看,是被薄荷绿包装纸裹成花束的四只皮卡丘:大概是因为暴力运输的关系,皮卡丘们都毛绒绒地挤在一起,看着简直有点愁眉苦脸。
[哎呀,真是四皮赖脸,]系统感慨,[宿主,快和你的好同期说句话吧!]
于是那棵蘑菇动了。她用还扎着留置针的手慢慢地抱住身旁的花束,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进门的人。
降谷零:……这张脸看起来好欠揍。
无论如何,公安警察降谷零的思绪都不可能表现在波本的脸上。他毫无心理负担地对着少女露出了甜腻腻的笑容,开口却是冲着站在房间角落的那对小情侣讲话。他的语气夹枪带棒,字字句句都在向少女暗示我与他们不是一边的,你可以倒向我——
“怎么送了这种东西?虽然很精致……”他挺可惜似的摇了摇头,“但小遥小姐现在最需要的是补充营养吧——抱歉,我擅自看了你床头的就诊卡。”
诸星大一挑眉毛。倒是明美很好脾气地回应了他,“刚地震过,水果和花束都不太方便买……玩偶花束是我自己扎好的,可能有点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