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会怪我吗?有那么一瞬间,诸伏景光甚至有在这样想:他会怪我没有做到更多吗?
他抬起头来,想要继续把情况说完。然而他看见幼驯染惨白的脸色——哦不对,这个是后天制造的——但对方放大的瞳孔、惊愕的表情货真价实。
“景,你说,你是为松田而来的?”明显误解了这一切的降谷零喃喃道,“可是我是为我父亲来的!他们之间,难不成有什么联系吗?在警校的时候我就觉得——”
诸伏景光:“……”
“不是,零,你听我说完,”他不得不打断了这可怕的设想,赶紧说出了事件最核心的问题,“虽然我不知道你那边的具体情况,但松田是被普拉米亚带走的受害者,他应该只是意外遭遇了这一切!我是被公安叫过来追查普拉米亚的下落,你父亲应该也是因为公安那边才会叫你过来的!”
降谷零迅速松了一口气。
“那还好,只是巧合,”他抚着胸口说,“我就说,警校关系最好的同期和我的父亲之间有联系什么的,怎么会有那么荒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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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突然开始疯狂播放类似于Q/Q收到好友提醒那样的咳嗽。
“怎么了,小初?”萩原莫名其妙,“你中病毒了?”
[嗯,可能是感冒病毒,]电子音语气古怪地说,[都怪本系统没有像您的同期们那样戴上口罩。]
萩原皱起眉头。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小降谷和小诸伏已经遇上了吗!”
[是的,他们——]
“小诸伏对小降谷的妆什么反应!”他期待起来,“现在时间紧急,不过系统亲,你有没有录音?研二酱之后想要反复播放,循环欣赏!”
系统:[……]
[录了,]作为宿主肚子里的爬虫,人工智能忍辱负重地说,[算法推测到您会有这样的需求。]
“是吗?”萩原笑笑,“那运算结果中,研二酱还有没有其他的需求?”
[稳定平和的日常……与家人、朋友共享的,稳定平和的日常。]
这次萩原沉默了更久。在他们距离小阵平更近、更近一点的时候,他终于对自己的需求肯定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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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你所说的当量数,我已经对交通进行了分析,标出了最有可能藏匿巨大数量炸药的地点……你可以随便在地图上查看。”
樫村忠彬已经很疲惫了:尽管普拉米亚对他算得上宽松,但他不敢休息。弘树……弘树和他的母亲还被控制着,全部的希望都在他手中。就算他最终也做不到保护他们,至少他现在还不能停下来。
而普拉米亚只是看了一眼,就烦躁地把笔记本屏幕一拍,“为什么都是郊区?”
“运输那么巨量的炸药,就算是在东京这样治安水平稀松的地方,也总要考虑到各种监管问题,更别说还要安装,”樫村忠彬耐着性子对犯罪分子解说——真稀奇,搞得像他在教人犯罪似的,“闹市区恐怕不太可能让这些事顺利实行。”
普拉米亚耸了耸肩。她本来想同时抬起两边的肩膀,这也算是她作为法裔俄罗斯籍人士残留的最后乡愁了;可惜她的右上臂被诸伏景光远远打了一枪,不支持她做出法国人的传统动作。于是她只能恨恨咬着牙,说出接下来的话。
“不可能,”她笃定地说,“一个能做出那种炸弹构造图、还大张旗鼓劫走那么多炸药的人,一定不甘心没有观众。那混蛋肯定想要让全世界人都能观赏他制造的烟花。嗯,特别是从我这里抢走的烟花。”
她挺享受似的做了个扇闻的动作,“没有鲜甜的血味,怎么盖住硝烟味?想要让烟花好看——血红的光才是人类视线中最显眼的光啊。”
“所以,那家伙不可能选择郊区。”
虽然办事结果不符合她的心意,但普拉米亚也没对樫村生气。她只是重新翻开笔记本的屏幕,相当慢条斯理地将樫村的分析结果逐个删除,“全错。重新找。找一个最适合观赏烟花的地方——”
看着普拉米亚熟练地拉动着他好不容易才标记好的地图,樫村忠彬真恨不得一刀捅死她:可惜这是东京地图不是燕国地图,结尾没有刀。他只能任由这犯罪分子在他的劳动成果上施为,然而普拉米亚却突然停止了动作。
她悬在鼠标上的手指停住了。接下来就是更激动的细微颤抖,像是食肉昆虫的触角捕捉到猎物般的颤动频率。杀戮即将来临,猎物就在眼前。
“放大,再放大!”普拉米亚指着屏幕,“——这里是什么地方?给我看道路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