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避开监控拿走物证的能力,也没有伤害白鸟警官的打算,他完全可以把白鸟警官丢在物证柜前,自己带着物证走,”伊达航做了个背东西的姿势,“带着一个人反而会增加逃离的难度、减慢逃离的速度。”
白鸟警官有气无力地举起一只手,“有没有可能是怕我醒过来之后叫支援追击他,无法判断我醒来的时间?”
“这——你都挨了两下了,”目暮警官摇头,“虽说不能一棒子打死这种可能,但是两棒子总是可以的……咳咳,白鸟老弟啊,我是说,他基本上能确定你短时间不会醒。事实上你也确实用了很长时间才醒来。”
头上包了好几层纱布、从日本贵公子变为中东贵公子的白鸟警官想到自己躺得发僵的肩膀,也服气地肯定了伊达航的说法,“那伊达警官确实说得有道理,他一定是有必须要带我离开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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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就在想啊,”伊达航交换完了情报,把笔记本啪地合上,苦恼地用它的封皮来回敲击着桌面,“到底会是什么理由?”
[什么理由不知道,]电子音连着输出了一大通,[但你们这里被打头的概率是不是太高了?要不然你们也颁布一下禁韩令吧,少弄点棒子什么都有了——哦不对,你们的高中生还要打甲子园呢。话说回来,有甲子园为什么没有乙女园?难道说园子小姐就是乙女园?]
萩原被它吵得头疼,忍不住皱眉。伊达一眼瞧见,伸手在他眼前晃晃,“萩原,没事吧?你眼神怎么比白鸟警官还清澈啊?”
“——没事班长,”他赶紧回神,又安抚般主动地把左手递给了幼驯染,任由对方握住自己的手腕,“我只是也在想。这件事里的谜团太多了。”
松田握着萩原的手腕,脸色也不太好看,“谜团?这种程度已经接近挑衅了吧。把警察抓出警察局随便丢在人迹罕至的路边,简直就是在打警视厅的脸。”
“没关系,要是这种案子也算打脸,那我的警察手记就可以算是Facebook了,”伊达航倒是挺开朗,还开得起玩笑,他随便把自己的笔记本在桌子上拍了两下,“别生气嘛,松田。”
卷发青年毫不领情,连连摇头,“班长你看看你,都和目暮警官学了些什么……”
“哎呀,我也只能想开点了!毕竟说起来,这次是我对不起白鸟警官,”伊达航叹气,“不过至少目前为止这些零件的主要特征和发现地点都已经详细记档了,除了最后那一批,也算是有些信息。呐,档案我都给你们拿来了,慢慢看。”
[来活了!]系统激动道,[宿主,您用量子阅读法快速翻阅一下就行了!本系统可以全部扫描记录下来!]
那也太离谱了……萩原没搭理它,只是一页页慢慢看着。
伊达航盯着他的脸。萩原自己可能不知道,他现在脸色可不算太好:上次弄成这样,好像还是在警校操场上熬夜夜游的那天。
“萩原,”他突然说,“又是那种人吗?”
他被自己的班长说得一愣。
“哪种人?”好在他们之间没有谜团,有什么都可以直接问,萩原一脸诧异地抬头,“班长,你在说什么呢?”
伊达航对着他手中的地图抬抬下巴。
“你上次在警校熬夜之后不久,我们就发现了外守一犯下的罪行,”他挺直接地问,“这次要抓的也是那种人吗?”
外守一。再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萩原简直有些没反应过来: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就算是再对外守一犯下的罪行感到愤懑,也随着那家伙先失去手臂、又死无全尸化为过去时了。被像是乌云遮着的太阳那样时明时灭的未来追着,萩原不常想起他的事。而班长也并不比他清闲多少。
可是他那样清楚地说出他警校时期的表现。他那样清楚地记得。
班长……一直都看着他们几个啊。
“不是,”萩原掩饰住情绪,但他感受到手腕上骤然加重的握力:他知道自己的脉搏一定在幼驯染手里跳得像战栗的鼓点,“放心,班长,研二酱可以保证,这次我们遭遇的不是那样的人。”
他甚至没有用“犯人”这个词。于是伊达航笑了一声。
“那浅井别墅区是。”
不是疑问句,伊达航说了个肯定句。他抓起外套,笑得挺开心。
“资料就先留给你们了,”鬼冢班最可靠的班长说,“我最近有点忙,所以先回去赶工啦。这样才能保证浅井巡逻的人手啊。”
“——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