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是对声音极其敏感的索塔尼亚人。
水库里的男人“哇”地尖叫了一声,急忙捂住了耳朵,水面下发出好大一声“哗啦”动静,整个水库的水面都涌起了波浪。
“吵死了吵死了!刘清,我要投诉你!”
刘清听不到,因为喇叭在嗡鸣过后,又唱起了欢快的自录音:哔哩哔哩啵——哔哩哔哩啵——
这鬼动静响了足足三十秒才停歇。
水库里的男人完全放弃了抵抗,在第五秒的时候就整个沉进了水里,看不到丝毫踪迹了。
刘清也不着急,就举着喇叭对着水库喊,“科马斯先生,我收到了您的警报信息,请问您的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没有回应。
但在刘清十米远的位置,一条颀长的腕足从湖里探了出来,皮肤变了颜色,与水库边葳蕤的绿植带融为一体,缓慢朝着刘清的方向游走来。
刘清没有察觉。
季末川倒是朝那边瞥了一眼,腕足瞬间停住了动作,肉眼根本分不清任何的边界。于是季末川又收回了视线。
“科马斯先生,如果您不好好控制您的情绪,您的病情还会进一步恶化,最终会导致生理的真正病变,也就是——”
刘清突然抬起脚原地一跺,水库里应声“哗”地一下窜出来一只巨大的褐色章鱼。
“啊啊啊!疼疼疼疼疼!!”
章鱼的头有蹦床那么大,发出了科马斯的尖叫声。褐色的腕足粗壮如巨蟒,也不知道有多少条,树根一样虬结在一起扭动,搅得水库风生水起。
那条游走到刘清脚底下的腕足因为疼痛失去了伪装,整条腕足的皮肤飞快地变化着颜色,余下部分沉入了水底,但被刘清踩住的这一截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刘清无动于衷,慢条斯理地补完了最后的话,“不育。”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快松开!!”
刘清似乎这才发现自己踩到了东西,不慌不忙地低头看了眼,然后露出一副做作的惊讶表情。
“哦,抱歉。交接腕这么重要的东西,您下次还是不要乱放的好,毕竟您的内存都不够了,要是硬件再弄坏了,那可真的无力回天了。”
科马斯:“……”
季末川:“……”
他抬起脚,顺便一脚把那条交接腕踢回了水里。
“所以,您发出信号是因为什么呢?”
“……”
章鱼委屈得很,其他腕足抱着被踩的交接腕,哼哼唧唧了好一会,才说道:“今天有人袭击我,我感觉我的共感域好了。”
刘清翻译了一下他的话,“您是说,您介质失调的根源是欠虐?”
科马斯:“……”
“请放心,我对您的癖好没有任何有色眼镜。不过以防这些是您的妄想,我们还是来做一个简单的测试吧。”
他收起了喇叭,拿出了一个便携测试仪。
科马斯忿忿道:“要是你爱上我了,我可不负责。——你旁边那小白脸是谁?我可不想被一只白斩鸡爱上。”
季末川好脾气地笑了笑,没说话。
刘清平静道:“放心吧,他不瞎。”
科马斯:“……”
科马斯气得吐泡泡,“你等着——”
说罢,章鱼整个朝水下沉去,眨眼间又变成了半截身体在水面上的“盛世白莲”。
他优雅地朝着刘清的方向伸出修长的手臂,指尖挂着珍珠一般莹润的水滴。
他张嘴,发出的却是一串低频的古怪声音。
魅音入耳,带来的是无尽的愉悦和美好的幻想,仿佛所有的美妙都将在下一刻实现。
刘清微讶。竟然真的好了。
接着他更惊讶:屏障又崩了。
操。
刘清在心里骂了一句,同时他飞速地加固屏障,但他很快发现,屏障崩塌的速度比他构建的速度更快。
魅音的影响逐渐深入了他的意识。
而科马斯也发觉了这一点,瞬间喜上眉梢,并加大了攻击力度。
歌声一瞬变得暧昧。
啵。
刘清第一次听到自己共感域的声音。像是一个薄如蝉翼的玻璃肥皂泡,被轻轻碰碎的声音。
紧接着,是铺天盖地的情绪潮,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青春期的第一个梦,前世心动的第一张脸,不为人知的那些夜晚……绮丽的记忆被一一从时间深潭里捞出,连带着当时的感知,无孔不入地侵袭着刘清的每一条神经末梢。
大爷的!
刘清的身体立马滚烫起来,久违的快感让他一时间忘记了抗拒。
科马斯见状狂喜,涌动着波涛朝着岸边卷来,想要把刘清拖入水里。
人高的大浪兜头盖向岸边,却在千钧一发之际,硬生生被截停在了空中,紧接着连同整个水库的水一起,像是被人连锅端起震了一震,大浪反扑,卷得科马斯在水库里翻了个跟斗,变回成了章鱼形态,也断掉了魅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