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熟悉的姓氏实在是太明显了。
让我想忽略都难。
之前自欺欺人不看不听的想法被摆在面前的真相压了下去。
——在进入沢田先生的世界之前,我已经完成过三次任务,并且本应该忘了我回归生活正轨的三人通过某种方式想起来关于我的记忆。
并追着我找过来了。
我不清楚他们记起来之后发现我在其他人眼中从来没出现在的心情,也不敢想他们跨越原本不可能逾越的壁垒找到我的时候,却看见我和其他人相恋的想法。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天花板,脸颊像火辣辣的,像有一团火在烧。
浓重的羞愧将我淹没。
我通过任务获取能量维持小世界运行是事实,但欺骗了他们的感情之后一走了之也是事实,在他们面前和别人相爱也是事实。
我停下翻阅论坛的手,终于放弃了寻找相似案例的想法。
算了,像我这样的还是少一个是一个吧。
我睁着眼睛直到天亮,机械性走到对面想敲门,却发现手直接穿了过去,沉默了一会儿,打算直接进去打招呼。
没等我动作门就咔嚓一声开了。
我扯出笑容抬头打了个招呼:“早啊。”
目光落在凤镜夜身上猝不及防的有些惊愕。
他身上披着一件深蓝色的浴袍,黑色的发丝还在滴水,腰带松松垮垮的系着,似乎是匆忙赶出来,导致领口露出一大片胸膛。
带着水汽的玉白色胸膛在深色浴袍的衬托下白的晃眼。
我克制的从漂亮的肌理上收回视线,说出我的来意:“凤君,昨天那个戒指真的很漂亮,我能再看一眼吗?”
这个借口听起来有些莫名其妙。
但我知道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他不会拒绝我的提议。
如我所料他后退一步让开了位置,我从他身边走过,浓重的鸢尾花伴着檀木的香气混着水汽扑面而来。
我的步子顿了顿,有种侵入了凤镜夜最私人的领域的感觉。
脚步有瞬间的停滞。
身后慢条斯理跟过来的凤镜夜越过桌上常用的咖啡杯,从冰箱里拿出一罐花里胡哨的汽水,非常有仪式感的倒进被子里递给我。
显然他平时喝咖啡比较多。
我从冰箱里放满一整层的饮料上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又坐到昨天的位置拿着相同的杯子,这次没什么犹豫的喝了一口。
坐在对面的凤镜夜眉头微挑。
他和我闲聊了几句,又不着痕迹的询问我住在对面的原因,和翔阳一样他似乎对我的状态和他失去的记忆都有自己的理解。
我谨慎的回答了几句,避免露出更多破绽。
但明白过来之后再看他专注的眼神以及不自觉亲昵的想要靠近的态度,我反而更加不自在,身体并不抗拒他的靠近,理智却在叫嚣着远离。
我神经抽疼了起来。
握着水杯的手指逐渐收紧到发白。
凤镜夜的声音立即停了下来,在我身边蹲下,注视着我的表情,声音微沉:“你怎么了?”
我抿着唇角沉默的摇头,再次提出:“我可以看看那枚戒指吗?”
面对我疏离的态度他从容冷清的表情终于有片刻的改变。
他认真的望进我的眼里,似乎察觉了什么,眼里闪过受伤,旋即又习惯性被浓重得深不见底的雾气覆盖。
“好。”
他认真的回答,起身,却是走向厨房。
片刻后,我看着茶几上的两份早点,耳边是他平静的声音:“没吃早饭吧,先吃完。”
凤镜夜看着她发白的唇色,不忍心责备,可她释放出的信息让他实在无法更加柔和,光是克制着仿佛心脏都被揉搓成一团的痛苦维持平静的表情就已经用尽了力气。
他第一次越过两人之间的界限,亲昵的擦了擦她的眼角,注视着那双雾色的瞳孔,轻声:“吃吧,没有人会责备你。”
我闷闷垂头:“我不是害怕被责备。”
不如说被辜负的人大声责备的话,我说不定会好受一点。
他这样态度反而让我被心头加重的愧疚压得喘不过气。
我在他的注视下食不知味的填饱肚子。
他吃东西的动作优雅又缓慢,即便是穿着浴袍坐在客厅吃东西也无损他的俊美。
在我放下叉子的时候他也停了下来。
将一个小盒子放在桌上往我面前推了推。
“我能问一下这代表什么吗?”
他礼貌的询问。
我拿着盒子,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不愿意再欺骗他:“也许是我回去的关键。”
我听到沙发和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
他站起来冷静的说:“我先把餐具送去厨房,你可以看看戒指。”
他把空间留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