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潜烈:“……”
“哎呀别纠结了,大家都是说着玩的,”师蕾说,“我觉得你还是赶快把心定下来比较好,都高二下了,别管生物还是地理,选中一门赶快学吧。”
文潜烈选科的时候也纠结过。
他热爱地理发自真心,反正生物成绩和地理差不多,就算选了生物,也不一定能有多大优势,还不如直接选地理。
虽然这么想,但他心里还是拿不定主意,想征求下父母的意见。
但是他父母像商量好似的,开口闭口「尊重你的个人意愿」。看着很开明,但文潜烈知道他爹妈压根不是这人设。
就像问别人吃什么得到「随便」的回答一样,文潜烈选科的时候一直试图从蛛丝马迹里找出他父母的倾向性,最后什么也没发现。
他想了想,问师蕾:“你说,会不会是我选科时的犹豫情绪压抑太久,导致症状躯体化了?”
师蕾:“如果你是说你三天闯了两次教务处、说要换科的事的话,那我建议你尽快喝中药调理一下。”
在清明放假的前几天,文潜烈又去了两次教务处,痛陈自己要换科的心情。
教务处老师评价他的发言:
平淡,但非常有煽动力,觉得不同意他学生物对世界影响很大。不知道怎么搞的就允许他搬桌子去理科班了。
而几乎每一次换科,最终都结束于文潜烈大惊「我怎么在学生物」,然后抱着桌子跑路。
幸亏两个班大多科目的教学进度差不多,只有地理不同。
而地理是玄学,所以基本没影响。
但老这么搞也不是办法。学校没煎中药,据说从校外找了心理辅导的老师过来。
清明节放假前一天时,文明纪律规范月的余威已经被冲淡得差不多了。
课间回教室的时候,杜争玄在楼梯上碰到一个陌生男人。
那个人在人群中看起来很独特,面容年轻,气质却有种饱经沧桑的沉稳。
他用很温和的目光看了看杜争玄,而后移开视线,对她身边的中原中也微一点头,就此离开了。
杜争玄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个人,就问中也:“你的熟人?”
中原中也点头又摇头:“是大学旧书店的店长,去年九月的时候见过一次。”
杜争玄也去过大学旧书店,老板好像不长这样。
中也想了想,想起来谭清友说书店换过店长的事。
杜争玄偏了偏头,问过具体换老板的时间之后就没再说什么。
这个新老板是高一下学期来的、正好是杜争玄拿到书不久、中也他们转学过来的时候。
两个人都不傻,经过新年之后,很自然地能想到这个老板不简单。
回班里稍微打听了一下,果然书店老板就是来给文潜烈做心理辅导的。
效果貌似很好,文潜烈本人说念头都通达了。
后面一整天,直到清明放假都没再出乱子,以后应该也不会有什么莫名其妙的举动了。
至此,杜争玄有了事情结束尘埃落定的感觉,她终于能把心放回肚子里,全心全意期待即将到来的假期了。
清明节是附中少有的一整天假期、不会要求学生晚上回来上晚自习。
杜争玄的父母通常晚上回来,清明节白天去墓园烧完纸,下午就回去上班了。
杜争玄买了好几种馅的青团,想等下午回家之后去找中也、请他尝尝,有空的话还能一起玩一会儿。
杜争玄也想过要不要邀请同为外国友人的太宰治,但对方说那天要去烧纸祭祖。
听到这个答案,杜争玄沉默了一下,问:“你在这里有祖?”
太宰治说:“最近刚有的。”
他淡淡一笑,整个人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死意。
“……”
杜争玄急速避开了这个负能量漩涡。
没事,不来就不来吧。她和中原中也两个人也一样的。
到了清明节那天,杜争玄像往常一样早起,见到了半夜回到家里的爸爸妈妈,一起坐车去郊区墓园烧了纸。
回家路过中也家门口时,杜争玄的爸爸忽然问:“璇璇,对门小伙子不在家吗?”
杜争玄被他问得心漏跳一拍,莫名其妙心虚,缓了缓才说:“我不知道啊……”
杜爸爸「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杜争玄偷偷观察了一会儿他的表情,确定他是随口一问才放下心来。
下午三点多,杜争玄的父母午休完就离开了。
杜争玄跑去阳台上看,确定车开出小区之后,才抱上平板和零食去敲中原中也家的门。
平板还是师蕾给她的灵感。
放清明节前,师蕾问她去不去看电影:
“多人有节日优惠,我和老傅,你跟中原、……哦不,太宰一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