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害怕。”荀枫低头,蓝色眼眸注视着尤清的眼睛,温声说,“楚凌对你这么做是不对的,就算你骗了他,他不该……嗯,不该那样对你。”
荀枫喃喃自语。
这句话,不知道是在说楚凌,还是在说给自己听。
警告自己不要越界。
抵制诱惑。
不要因为尤清一句话就掀起惊涛骇浪,尤清还小,不知道在说什么,童言无忌,可他需要理智,不可沉溺。
尤清可以不懂事,他不可以。
可是看似理智地避开拉开距离,荀枫越能清晰地意识到,内心深处在清醒又克制地纵容尤清的行为。
他渴望亲吻尤清,亲吻尤清颤抖的脊背、苍白的小腿。
真的是太糟糕了。
他渴望做其他副人格对尤清一样的事情。
可是,他是尤清的老师啊。
怎么能产生这种有悖伦理的感情呢?他怎么可能对学生产生这种拙劣的想法?
哪怕荀枫刚刚辞去了学校的工作,他依旧要与尤清保持距离、保持从容。
尤清会知道,他和那些人总是不一样的。
荀枫不会装作不懂事占尤清的便宜,尤清会理解他的良苦用心的。
无论怎么样,他始终是尤清的年长者和引路人。
总归是和他们不一样的。
*
楚凌收下被挂断的电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异常冷淡。
“啧,都没说得上几句话呢。”
明明都没身份,荀枫还装作有身份的样子说话,不知道还以为他是尤清的家长来棒打鸳鸯呢。
楚凌坐在学校的天台上吹风,双脚放在外面,这是个十分危险的行动,偏偏楚凌淡定到不行。
此刻学校的天空一片漆黑,好像暴风雨来临,他好整以暇地观看着玩家和所谓造出来的原住民npc产生矛盾两方争斗,你死我活随处可见的血色,血腥弥漫在校园中,原本象征希望和美好的校园蒙上了一层灰色,像电影里的恐怖片。
玩家的升级程度也越来越高,好在并未对楚凌产生什么威胁。
就是……楚凌微微蹙眉,跳下围栏,宴知行盯他盯得很紧,刻意叠加加强了这个域,楚凌不能随心所欲地离开,他同样要遵循规则。
这就是限制副人格的地方了,唉,真是无聊的把戏。
但是一想到今晚他要扩大到整个云市,可以去找尤清,楚凌的心情就很好。
至于这个该死的宴知行,希望不要阻碍他去找尤清的脚步。
宴知行则在校医室为玩家治病,偶尔心情不好将触犯规则的玩家,心不在焉地想那一天和尤清待在一起的日子。
比起这些玩家有意思多了。
今晚该换人了吧,他受不了天天上班面对斗成鸵鸟的玩家,好难闻,他还要盯着楚凌跟楚凌争个你死我活,荀枫却能跟尤清待在一起,真是不爽。
宴知行的身上也绑着浸满血迹的绷带,他和楚凌打了一架元气大伤,楚凌大概没有能力出去了,今晚就该换荀枫来盯着楚凌了。
一个接着一个的玩家来寻求帮助,宴知行微笑着拿上行李包前往案发现场,在一番不紧不慢地救治后站了起来,对着冷却的尸体轻飘飘道:“不好意思,我尽力了。”
玩家有气不敢出,毕竟上次就有人被这个校医一刀弄死,他还轻飘飘地说不好意思,就当忘记了一样离开了。
副人格实在是不好招惹,他们有苦只能往肚子里咽。
刺头死得差不多了,能留下来的都是能忍的玩家。
不是,这个世界不会是在玩他们吧?
副人格和玩家实力相差那么大,他们弄死他们跟捏死一个蚂蚁一样,有时候他们都怀疑这是十八层地狱,他们不是拼命求生而是正在接受处罚。
处罚就是不停地躲避副人格、躲避规则、不停地寻找杀死副人格的方法,偶尔有些规则甚至会充满恶意地让他们送到副人格面前受死。
玩家近乎绝望,弄死副人格的方法到底在哪里?
云盛和宋里正在警察局商量对策。
游戏就是游戏,警察局压根接触不到云市十中的报案,玩家消失就是消失了,没有任何人会记得。
警察局只记得云市曾经轰动一时的电锯杀人狂魔和拿手术刀碎尸心理素质极强的杀人犯,可是三个怀疑对象都不见踪影,消失了,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宋里是云市十中的卧底,可他并不在学校,而是在外面。
他和云盛一样,也许是第一批幸存的玩家,并没有被拉进学校的域里。他们两个人互换信息,学校的域在两个副人格的叠加下,白天也在进行炼狱般的淘汰机制。
楚凌和宴知行出不来,他们从宴知行和荀枫的痕迹中调查到荀枫和尤清所在的大致地点了,只是始终找不到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