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过去将窗户窗帘拉开,这才敲了敲录音室的门。
毫不意外,没人理他。
梁栩轻车熟路去找钥匙,却发现这人......居然把钥匙藏起来了。
真够绝的,早知道他就提前配一把了。
他烧了一壶水,随后自来熟的靠坐在沙发里,也不像以前那样去敲门,直接给人发消息——
梁栩:【我有书荷的消息,要不要听?】
空气静默半晌,他回过神,这人工作好像把他屏蔽了。
他又打了电话过去。
被挂断三个后,对面终于接了起来。
赶在他发脾气前,梁栩语速飞快:“我有书荷的消息,要听就出来。”
“......”
说完,也不听他的反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大约过了十几秒,工作室的房门从里头被人打开,轮椅出来的动静渐渐靠近,他翘着二郎腿,偏头看出来的人,也不过去帮忙,嘴跟淬了毒似的:“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景屹穿着黑色卫衣,墨色的眼眸如同死寂沉沉的湖,毫无波澜,与那日猩红近乎崩溃的模样全然不同。
他冷冷睨着梁栩,“什么消息?”
梁栩却没直接回答他,他看向他的腿,男人如同任人打量的物品,麻木到没有一丝变化。
“这周有好好做复健吗?”
他答非所问,景屹的目光愈发阴沉不耐。
梁栩吊儿郎当换了条腿翘起,“不是已经可以站起来了吗?距离能走路应该不远了,你不努力努力走到她面前,难道还想着她能天降你家?”
看着他冷然的神色出现了一丝松动,梁栩继续道:“别怪我不提醒你,就算她来了,你都不能站起来迎接她。”
“......”
男人胸膛起伏,他唇线绷直,手指有些不耐敲着:“有。”
得到了答覆,梁栩这才满意一笑,心道我还治不了你?
他将书荷要租房子的事儿告诉了他,原本是替他出了一个主意,将他对面的房子租给书荷,反正都是景屹的,这近水楼台的,总能有机会相处。
可他听完后,就这么垂睫不语。
梁栩也有些揣摩不出他的意思了,热水沸腾发出声响,他过去接水,等回来时,景屹抬起眼皮,嗓音沉静淡淡:“让她搬到这里来。”
“哪里?”
只见景屹敲了下手,梁栩更懵了,“那你呢?你住哪?搬对面去?”
“我家,我为什么要搬?”
他过于理直气壮,等梁栩反应过来,他不可置信,甚至隐隐有些气笑了。
“我说景屹,你是不是有毛病?真想直接把人框家里来啊?”
对于他如此大的反应,男人面色毫无波澜,他操控着轮椅进工作室,梁栩就这么跟上去——
“而且,是你想要她来就能来的吗?”
“你难道没听过一句话么,合格的前男友最好是死了,你还想跟前任同居,你没病吧?”
他语速连珠怼个不停,轮椅突然停下,梁栩站在他身后,突然心跳咯登一声,有些后悔嘴快惹恼了他,那新歌估计又没着落了。
景屹却没有他想像中那般恼羞成怒。
也是,他现在几乎是只剩下一个躯壳了,喜怒哀乐都没有了,谁都不在乎,只在乎书荷。
“你可以的。”
莫名被肯定的梁栩:“?”
景屹已经收回了视线,他看着工作台上写着好几版歌词的纸张,呢喃着,不知在说给谁听。
“万一,万一她会答应呢.....”
梁栩真觉得这事儿不可能,正想再开导一番,只见这人已经变回了那冷酷无情的模样,回到房间前留下了一句话——
“新歌已经在收尾了,她如果能答应,我会提前给你。”
“.....”
直到房间的门再次被关上,梁栩久久回不过神。
他有些不可置信。
明明他才是老板吧?
那怎么变成,他被下达工作,还被画饼了?
这合理吗??
-
最终,梁栩还是厚着脸皮去找了李敏玉。
他告诉李敏玉,是景屹想要将空房出租,价格很便宜,想请她帮忙,但房东得是她的名义。
“为什么?”
“他这个人孤僻您是知道的,不爱和人打交道。”
李敏玉是知道景屹的,她也确实是个热心肠,但还是有些不放心。
“男女合租不安全的吧?”
随即她又想起来那孩子是坐在轮椅上,但还是有些犹豫。
“不是强硬要她搬过去,您可以先带她过去看看,她要是不满意的话,您再带她去你那的房子。”
李敏玉心底对景屹是存着些怜悯的,她已经决定帮忙,但嘴上还是不饶人:“我那房子这么好,小书肯定选我的房子。”
梁栩耸肩:“那可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