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屹,你没有错,只是哥想和你说声对不起,要是我当年,能和你一样勇敢就好了。”
.....
景屹第二天去了墓园,这一次,是书荷陪着他去的。
以往每次承认自己是景嶙的时候,他都会因为愧疚来墓园看他。
他不愿意让自己代替景嶙,也不愿意忘记景嶙。
而这一次,他是以弟弟的身份来探望他。
“哥。”书荷看到男人掉下了晶莹的泪珠,低垂着眼,将带过来的蛋糕放在照片下。
等到离开时,书荷故作轻松地找着话题:“你哥哥也喜欢吃蛋糕啊?”
阳光下,他的眼尾还染着些红晕,低低嗯了声:“他喜欢,但我....一开始并不喜欢。”
书荷心跳咯登一声,几乎是瞬间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只见他眨了眨干涩的眼眶,思绪飘远:“我第一次吃那么多奶油的时候就在想,他怎么会喜欢吃这种东西啊。”
答应成为景嶙后,他瞒着所有人,点了一个生日蛋糕。
甜腻的奶油糊在唇齿间,他吃得有些崩溃,一个人坐在病房里,边吃,一边啪嗒啪嗒掉着眼泪。
他不懂,景嶙怎么会爱吃这种甜腻腻的奶油。
真的好腻,腻到他想吐。
书荷有些说不出话来,她以为他是真的爱吃甜的,可没想到....也是因为景嶙。
“那现在呢?”她问。
“嗯?”他讷讷的,书荷耐心道:“现在是真的喜欢,还是已经习惯了?”
他有些迟钝:“有区别吗?”
书荷点头:“习惯不代表喜欢,我希望我们景屹,以后能拥有喜欢的一切。”
而不是因为习惯,被迫去做什么。
她舍不得。
景屹静静思考着她的话,他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他好像是习惯了,但也不反感。
书荷也不强求他做出判断,就这么牵着他的手,“没关系,反正以后,没人能逼迫你做不喜欢的事。”
曾经的他离经叛道,却被人敲碎了脊梁骨。
敏感,胆怯,自卑,这一切从来都不是错,他只是在保护自己。
而现在,他也不再是一个人。
“有人拿捏着你的敏感隔岸观火,就一定有人拥抱你的怯懦。”
如同《我胆小如鼠》中的这句话所言,她会为他的敏感撑伞,会去拥抱他的胆怯,也会吻掉他自卑的眼泪,再也不会让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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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屹主动联系了景泽良。
“你还真是怎么都不肯动你的卷发。”
先开口的是景泽良,景屹忽视他嘲讽的语气,将所有的文件放在他面前。
景泽良的目光寸寸冷了下去,断绝亲子关系几个大字被透进来的光照得刺眼。
“我和你母亲生你养你这么多年,把所有好的都给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
生他。
养他。
所有的好。
景屹自嘲地牵了下唇:“那就当我已经死了吧。”
他静静回视着男人的目光:“不是你们亲口说的吗?死在绑架案里的,是景屹。”
“你就为了一个女人,决定放下一切?”
景屹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想做你们的傀儡了。”
他知道,景泽良有许多手段,能再次将他绑回去,强迫他做成任吟月喜欢的所有模样。
但他不想这样了,他也不想怯懦了。
“您去看过景嶙吗?”他突然问道,景泽良依旧毫无波澜,景屹却忽地笑了。
“应该没有吧,或许你都忘了,哥的忌日在哪一天。”
“但我想,哥他应该和我一样,都不愿意再做你们的孩子了。”
景泽良看着面前这张与景嶙极为相似的面孔,恍惚间,他的五官缓缓与那死去的少年融合在一起。
阳光落拓在他的侧脸处,黑亮的眼眸就这么平静地望向他,没有胆怯,没有愤怒,也没有痛苦。
“爸,就当你们的两个孩子,都死在了那场绑架案中吧。”
陪他过来时,书荷不放心,所以一直等在咖啡店外。
等回到车上,她还来不及说一句话,他突然倾身抱住她。
她无声地回抱着他,又安抚地摸着他的脑袋,“他没有同意吗?”
景屹就这么闭着眼摇了摇头,他没有等景泽良的回答。
无所谓他同不同意了,从今以后,他不会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也不会是他们的傀儡。
他只会是景屹。
属于书荷的景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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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栩的婚礼安排在巴厘岛,到酒店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等书荷回到房间,景屹乖巧的笑意瞬间消散,迳直找到新郎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