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翎说:“你回答就好了嘛。”
裴响:“……”
裴响道:“桃花,白玉兰,都可以。”
“不错!粉粉白白的氛围很合适。”白翎捏着下巴思索,顺便侧身避开了一枚飞镖,眼睛一亮,又问,“喜欢什么饮品呢?我们好像都不爱喝酒,果汁怎么样?”
“花谕”闪电般掉准矛头,刺向飞镖的来处。
第二声惨叫响起,黑暗中有什么东西负伤遁走了。
裴响对师兄的提问毫无头绪,不过早已习惯了他天马行空的思路,并不多问,一板一眼地答道:“洛东春日的桃酿,我儿时历年过冬的期许……师兄也喝过的。”
“唔,好像就是喝了这个,酒壮本来就不怂的人胆,我才冒冒失失跑去见你……阿响还记得呀。”
白翎双眼微弯,再想起他刚才回答的“桃花”与“白玉兰”,都和二人初见相关。
白翎心软得一塌糊涂,这次不等第三个暗中作祟之人打扰他们,他先一步锁定了杀意腾腾之地,信手打出灵力。
数百年高龄的枯树“夸嚓”倒了四五棵,连带着下方的地洞塌陷,藏在里面的家伙惊呼一声,仓皇逃窜。
但没跑出去几步,便被应声而至的“花谕”一线穿心,倒毙身亡。
裴响看一眼远处的尸体,看一眼面前含情脉脉的师兄。
他最后还是违背了百年来刀尖舔血的习惯,选择先配合师兄调情,道:“想起来后,不可能再忘了。”
白翎双手捧心,凑近他问:“那场地呢?阿响有没有特别喜欢的地方?海边,山上,时间也很重要——春夏秋冬各有各的好,你最喜欢什么时候呀?”
裴响终于忍不住道:“师兄问这些做什么?”
“当然是在筹划很重要的事情。”白翎一脸坦然,抓住他袖子摇晃,“快说呀!”
“花林里,高塔上,钟楼,河中……都喜欢。都很好。”裴响顿了顿,眼底微光闪烁,头回产生了一种迫切想知道答案的心思,直言道,“师兄筹划的是……我们的……”
他双目渐睁,素来黑沉沉的双瞳里亮起一对光点,怔怔地望着眼前人,情不自禁地上前半步,又克制住。
白翎适时用指尖点在他唇上,道:“嘘——这种事是惊喜,不能先说出来!”
“但、但是师兄,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能不能——”裴响难得的语无伦次,卡了一下壳,才道,“如果你真有那等打算,我即刻传书回家,敬告族中长辈,着手备礼!”
“等等等等!你都说了‘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应该由我们自己拿主意呀,我不想按照老一套,给我点时间琢磨先!”
白翎说罢忽然顿住了,眯起眼自言自语,“话说是不是漏了什么……求婚也该有个仪式吧?”
裴响:“真、真的吗,师兄?”
“啊啊啊都说了要惊喜的呀!阿响,听师兄的话,把你的脑袋瓜转两圈——对的,忘记刚才的话,好吗?师兄再好好想想!”
白翎后知后觉,自己兴奋过头了。被顾怜折腾了这三个月,不仅没让他学会恪守礼法,反倒让他生出“趁跑到了师尊管不到的地方、赶紧把生米煮成熟饭”的冲动来。
思及此,白翎亦以拳掩口轻咳一声,后悔刚才嘴巴没把住门。
现在师弟双眼圆睁,一眼不错地望着他,眼里闪烁的不知是清光还是泪花,把白翎看得大为局促,他猛转身道:“我们去看看尸体身上有没有线索吧!”
“师兄!”
裴响近乎哀求地叫了他一声,闪身到白翎跟前。
白翎二话不说绕过他:“现在谈这个真的太早了啦,我、我也没想好,都怪顾怜,反向催婚第一人啊他!”
“师兄——”裴响亦不知说什么好了,再次挡在他身前。
倒地的“尸体”突然抽了口气,不知修的什么邪术,跳起来就跑。
白翎趁机冲了出去:“给我站住!!”
裴响知他老毛病犯了,勾得人心痒又自个儿退缩,却拿师兄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紧抿薄唇,跟了上来。
白翎这厢已经逮住了偷袭他们的魔修,将其摁倒在地,道:“兄台贵姓啊?我们无冤无仇,老实交代你受谁指使来的,我可以放你一马。”
“无、无人指使!”魔修梗起脖子。
“哟呵,嘴还挺硬。那不巧了,我专治嘴硬。”白翎捉住他的胳膊肘,作势要掰。
魔修立刻扯起嗓子大叫:“真的无人指使啊!!!你们被悬赏了!!!”
白翎:“诶?”
这么轻易地松口了,好像真不是奉命行事的。从此人的做法判断,也谈不上专业。
白翎放开他问:“那你说说,谁悬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