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关上了客厅的大灯,只留了落地灯,坐在门口换鞋的功夫,看到茶几上的薯片没夹上。
他站起身,眼前突然闪过一阵黑雾,他左手扶了下墙,右手按在胸口处,深吸了几口气,最近心脏偶有疼痛,最近年审,忙得焦头烂额还要每两周飞过来一趟,头等舱是舒服一些但也没有那么好的休息。
他没打算告诉方秉正,他弟弟心软善良,小时候看到小说里主角去世了,哭得很厉害。方正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直到那天方秉正哭累了,方正拿起书,才明白方秉正在害怕什么。
不仅是怕方秉正难过,是他对于方氏夫妻不过是一颗棋子,如果没有用,方氏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成为他。
但方秉正只能有他。
方正用食品夹夹好开口的薯片,方秉正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自己独立生活,之前找的陪读、厨师、阿姨都被方秉正以各种理由辞退了。
方文他们来过一两次,看方秉正被方正照顾得挺好,也不说什么,只是让方正公司和方秉正两手抓。
他倒是甘之如饴。
第2章 要去选秀
方正落地时间是转天上午九点多,他坐上车,补了会儿觉,到公司又是马不停蹄地开晨会。
人要休息,可是资本永远流动。
在这个位置上,方文还要二十四小时待命,更何况方正的经验远不如方文,加班加点是难免的。
一如往常,他在周四加班到深夜,提前处理周五和周末的工作,许是这几天太忙了,心脏有点发紧。
他看了看时间,关上了电脑,黑掉的屏幕反射出冰冷的光,比窗外的灯火星辰还缺少温度,他看着屏幕前的自己眉头紧锁,伸手按了按眉心。
他伸手去拿杯子,看到黑色的咖啡,想了想,还是放在原处。他捏了捏自己微微发麻的左臂,胸口的闷痛和轻微的眩晕感让他决定早点去休息。
站起身的片刻,心脏猛地收缩,眼前一下子只剩黑暗,耳朵只听到“嗡”一声,方正扶着桌子瘫坐在椅子上,右手捂着心脏的位置,指尖发白。
他曾经觉得自己年轻,离生病很远。再迟钝,他也知道自己身体出了问题,但方正不敢声张,挨过这阵疼,衬衫被冷汗浸湿贴在他的后背上,异常冰凉,他擦了擦冷汗,等心脏平复一些准备去药店买药。
他试图站起来,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办公椅向后滑去,方正无力地跪在桌子前,再大的动静也不会有人进来,张鸣他们没有陪他加班的义务。
方正的头磕在抽屉的把手上,他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低头看了看手心上除了冷汗什么都没有,还好,没有磕出血。
他缓了一些时间,开车去药店买了速效救心丸。回到方家,上上下下一片黑暗,方秉正不在的时候,他于这个家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他摸着黑进了房间,林祥宇给方秉正收拾好的箱子方方正正放在他的房间中央,方正没什么力气洗澡,洗漱完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方正被闹钟叫醒的时候,心脏似乎漏了一拍,他等着心脏平复一些,去洗了澡。下楼的时候,早餐已经被收拾好了,他问萱姐有没有剩的,萱姐让他自己吃点面包。
方正拿了片面包吃,吃完之后脑子还是发沉,太阳穴突突地跳动,像有人拿锤子敲敲打打一样。他拿起手机,方秉正给他发了消息:哥,商量个事情。
方正回他:什么事情?
方秉正回他:你来的时候再说。
方正擦了擦手,看了看方秉正的银行卡,又看了一下方秉正最近的社交账号,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
方正快中午的时候去了机场,在飞机上,方正身体发沉,但却睡不着觉,心脏隐隐发痛,他侧着身子,打转着按摩着胸口。
后来,方正隐隐约约睡着了,飞在太平洋上的时候有些颠簸,以前轻微的失重不算什么,但此时却雪上加霜,方正深吸了几口气,并没有缓解,每一次吸气都像是通过一根狭窄的吸管,而每一次呼气都伴随着胸腔内尖锐的刺痛。
机舱内的温度有些偏低,方正双手几乎不受控制地颤抖,他吃了药,一股热流从口腔扩散到胸部,疼痛的尖刺似乎被稍稍磨钝。手指紧紧地扣在掌心,留下了血痕,方正为了更好地呼吸,稍稍坐起了身子。
颠簸过后,方正要了一杯温水。
许是见他脸色不好、眼睛里的红血丝骇人,空乘问他需不需要帮助,方正犹豫片刻,在空乘的建议下去后面的位置吸了氧。
他用扶手作为支撑,缓慢地站了起来,双腿虚弱且因为长时间坐着而水肿,但至少能够支撑他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