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觎合并金额算了算,是个大单,就来了。
他话语中的意思非常明显,听到内容的几个人都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露出冷笑。
“你一个人,想对我们这么多?”为首的那个像是没听清,掏了掏耳朵。
纪觎笑笑,只是站在那,逗狗似的对他们招招手:“来。”
“好,有种!”小混混们被寸头男生的态度激怒,没空去管那个矮小的女生,当即全都冲了上来。
纪觎迎战间抽空瞥了一眼,与他对上目光的女生福至心灵,趁机跑掉了。
女孩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没了碍手碍脚的存在,寸头男生动了动手腕,没再收敛力气。
“啊——”撞上拳头的染发混混发出痛呼。
黑紫色的夕阳是夜幕前最后的亮色,稀稀落落地洒进逼仄的小巷。
潮湿的地面被映出一片片暗影,两旁斑驳的墙壁爬满青苔,被砸在上面又滑到地面的人影蹭掉许多,显得斑驳光秃。
青草味混合腥臭的味道在蔓延,地上横七竖八躺了好几个人,一个个抱着受伤的部位,在地上痛苦地嚎叫。
纪觎的寸头被汗水浸透,额头闪烁着水光,断眉下的双眼比临近的夜幕更浓重,黑得像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冷冽的目光扫过躺倒的几个身影,无视在里面装样的几个学生,眉头微微挑起,看着拿着棍棒板砖以警惕眼神看自己的社会混混。
先前和他叫阵的红发混混神情难看,对上纪觎轻蔑的目光,像被点燃了炮仗,举着手中的砖块铆足了劲儿地朝着纪觎脑袋砸过去。
他们已经上头了,丝毫不去想这样的攻击落到实处会造成什么后果,只想要把寸头男生脑袋开瓢。
纪觎看着他,在转头带着呼呼风声快要砸到头顶的瞬间略一偏身,动作熟练且毫不费力,砖块直接惊险地擦着他的面颊飞过,撞在墙上后掉落地面,碎成好几块。
几乎是同一时刻,他的手臂猛地探出,将拿着棒球棒冲上来偷袭的紫发身影钳制住,精准无误地击打在对方的手腕。
“你应该是他们的头儿?”
纪觎的语气淡淡的,打量过他的紫毛与纹在锁骨的“痛哝嗳”非主流纹身,确认好这人与单主描绘的特征一致,在对方惊恐的眼神中猛地用力:“其中一个单主点名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对方手中的棍棒脱力掉下,纪觎宽大的手掌用力收拢,另一只手按着对方的虎口。
偷袭者麻痹了一下,肘关节被捏得咔咔作响,下一刹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咔嚓!”清脆又瘆人的骨折声瞬间在小巷炸开。
棍棒混混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脸上血色瞬间褪尽,五官因为剧痛扭曲成一团,随着杀猪般的惨叫响起,他被纪觎踹倒,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纪觎捡起他掉落的装备,给自己配备上,然后抬头看其他人。
暗沉天光映照在他身上,拉出长长剪影。
还站着的混混瞧着这一幕,对上纪觎凶悍的眼神,脸上的嚣张劲儿瞬间被恐惧取代,有那么一瞬,脚步都不自觉往后缩了缩。
这还是高中生么,这么狠的!
眼看拿着最好装备的老大都被收拾了,这群实际年龄同样不大的混混开始后悔。
“还打吗?”纪觎询问,语气平静到像是在和他们寒暄叙旧。
静默在蔓延,不少人去瞅趴在地上的老大,眼神犹豫。
他们向来欺软怕硬,更何况现在纪觎还上了装备,知道打不过就萌生了退堂鼓,试探着问:“彪哥?”
“上啊!一群废物!”被喊作彪哥的混混头子一边嚎叫一边怒斥。
纪觎低头,伸出一只手,二话不说地像拎小鸡似的揪住彪哥的衣领,往上一提,把那混混整个人半悬在空中。
“还打吗?”寸头男生的力道很大,对上只比自己稍矮一点的社会人也丝毫不怵,甚至能够将对方努力掰着自己手掌的手腕死死压制。
混混头子没吭声。
他只想着如果退缩了就会失去在小团体里的威信力,梗着脖子尽量彰显自己的气势,同时一个劲地让其他人上。
纪觎没什么耐心了,死死按住混混的脑袋,蹲下身,用力往下压,混混的脸被他按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
“还打吗?”
脸庞碾磨砂砾的疼痛感如此鲜明,甚至能够感受到面颊淌落的血迹,混混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余光只能瞥见按着自己的人手臂上的鼓起的肌肉。
上面有密密麻麻的疤痕,重重叠叠交错在一起,全是打架留下的痕迹。
——纪觎,住在巷子尾的留守儿童,初中就曾把持刀抢劫他奶奶钱财的混混打进icu,被判定为正当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