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您就寻了一条更听话的狗?”赛勒斯指向奥斯维德,“您选错人了,这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比朕更难操控。与其找傀儡,您自己登上那高位不是更顺意?”
“我从未觊觎那个位子,只想尽忠职守做好一个议长,可大事上你哪次听进过我的话?”伊顿眼球也开始浑浊,呼吸和语速越来越急促,“我劝过不要碰违禁实验,不要动莱温特家,不要……”
伊顿想到什么,不可抑制地颤抖,“不要对迩思皇室赶尽杀绝,我甚是低声下气哀求过你,你答应我不杀他,可他最后却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我的实验耗材。”
伊顿理智被药物侵染,同样双目猩红地锁紧赛勒斯,歇斯底里道,“我为你谋划一切,甚至无数次与死神擦肩,可你呢,回报了我什么?你杀了我的爱人,我未出世孩子的父亲!你让我的孩子一出生就与我骨肉分离东躲西藏,即使见面也不敢相认!你问我为什么?”
“伊林。”赛勒斯下意识吐出一个人名。
真正的迩思皇室遗脉的王子。
“你和他……为什么不和朕说?”赛勒斯问完,混混沌沌的脑子里突然窜出一个片段,是伊顿不经意间提起自己最近和一个人很投意想稳定下来,可后来没了下文,他备好的丰厚礼单也搁置下来。
是无法和他说。
那时候伊林私下谋逆被他发现,未成形的起义军一上阵就被莱温特家打垮,伊林也被擒回。当时伊顿劝说他留伊林一命,可他逆反上来,将伊林动用私刑后送去进行了融合实验。送去没多久,就听到伊林扛不住死了,死相很惨。
如果那时的他得知伊顿与那个垃圾珠胎暗结,伊顿会怎样再说,那个孽种一定不会被留下。
他不后悔。
伊顿睚眦必报,筹谋多年只为向他复仇,可不应该的,他的复仇对象应该还有一个。
——莱温特家。
在那场迩思余孽清缴中,奥斯维德的父亲功不可没,那几仗打得着实漂亮,让一个黄毛小子青云直上成了第三军的核心。
赛勒斯神经质笑出声,瞥向竭力保持清醒警惕的奥斯维德:“奥维,你之前追问朕你父亲的死因是什么,是阿舅告诉了你什么吗?”
奥斯维德没有回应,只是不善地眯起了眼。
“让朕猜猜,阿舅告诉你是朕忌惮你父亲,设计让他死在了战场上,对吗?这也促使你下定决心不惜一切对朕动手。”
“所以,是真的吗?”
“对,是我。你父亲同你一样一样深得军心,军部议会近乎成为他的一言堂,让我这个皇帝成了虚设!”他奋斗了一辈子,一个横空出世的毛头小子却轻易夺了他的锋芒,“你比你父亲更胜,帝国上下无人不识你奥斯维德,却有人不认识朕这皇帝!”
莱温特家让赛勒斯看到普通beta和顶级alpha各方面天差地别。基因鸿沟难以逾越,妒忌滋生出毒,淬毒的剑指向了莱温特。
他深呼吸试图舒缓自己扭曲的面孔,“可我只是提了想法,执行的却是我亲爱的舅父。阿舅最擅长的就是顺水推舟,平日总装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实际上最乐在其中。”
“他向我推举了你父亲当时最好的朋友,如今的第三军军长丹尼尔,只要他背刺你父亲成功,朕就许他第三军军长之位。”赛勒斯笑容恶意放大,“还记得七年前那场劫难吗?我刚忌惮起你,就传了亚萨这孩子被九野劫掳的消息,是舅父建议我将消息传给你让你在战场分心,不过你命大得很活了下来。”
奥斯维德脸色阴沉。
“你们父亲是害死伊林的凶手之一,他没有放过你们的父亲,也不会放过作为遗孤的你们。你被他的花言巧语迷惑了,他利用你除掉我之后再顺势做掉你一石二鸟,包括再次精神失常的亚萨。”
奥斯维德太阳穴猛地一抽,他一直对外宣称亚萨昏迷不醒,只有安插了人是赛勒斯知道实情。赛勒斯这时候提点,是警告自己亚萨还在对方掌控之中!
伊顿温和说:“孩子,别听他的挑拨离间,我们是最坚实的盟友,亚萨那边我已经着人安排转移了。”
又是一个威胁!这两人在另一方战场争夺亚萨作为筹码。
在虫皇精神腺液污染下,本就精神脆弱的奥斯维德理智弦崩断,竟径直从高塔上跃下,几个抓攀作为缓冲跳了下来。
“局面基本控制,你那……”雷诺见奥斯维德落地走过来本想询问塔上状况,可远远就嗅到奥斯维德身上残留的那股子气味——来自他猎杀过的虫皇,令人作呕。
“喂,还清醒吗?”雷诺肌肉绷紧,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