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诺肩胛骨撞上舱壁, 闷哼一声,护人的手却牢牢不肯放开。
门被撞开,内官闯进来焦急问:“殿下,您没事吧!舰尾严重损伤,请您立刻跟我去往逃生通道,随时准备乘坐逃生船离开。”
“怎么回事,星舰撞到小行星了?”雷诺皱眉问。
内官回:“原因正在查证,还请殿下和元帅快些……”
“大人,是战舰,舰尾被对方的炮火扫到了!”一个近卫匆匆赶来,插话说。
“战舰?”内官意味深长地瞥了眼雷诺,追问,“舰体上可有什么标志?”
“有,是九野。”长廊拐角踱过一个alpha,alpha高大挺拔,眼梢处横了一道疤,凶神恶煞的,“应该是冲殿下来的,他们之前对殿下复仇未果,伺机再次行动。大人,我们怎么应对?”
内官的脸皱成一颗苦瓜,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
可是依托陛下的嘱咐,所有人上舰时接受了严格的审查,机甲被收缴扣留在军中,能随身的只有枪支刀刃一类的轻型武器。这台星舰是民用,虽说配备了一些安保性武器,可是根本没法和战舰抗衡。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他们想把我们逼到小行星带,受撞击舰毁人亡,不能让他们如愿。”雷诺顶起了责任,“检查汇报舰体受损情况,最大能源供应,防卫系统全开,以离开小行星带为第一要务,行动!”
“是!”人们纷纷动起来,各司其职。
“还有你,立刻联系陛下,恳请禁军志支援。”雷诺提点内官,“这里离首都星最近,纠正航线全力往前赶或还有一丝活命之机。恳请陛下一定要快,战舰受损加上没攻击性武器,我们撑不了多久。”
内官如梦初醒,手忙脚乱拨出电话,向陛下一五一十地通告了情况。
电话挂断后,内官脸上添了几分喜色,扬声大喊:“陛下已经派出援军,我们再坚持……下。”
内官捂住汩汩流血的脖颈,缓慢回头,“侍卫长,你……”
是那个刀疤脸,他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又往内官心口送了一刀。内官彻底没了生命迹象,眼睛圆睁着,搞不清楚自己为何丧命。
与此同时,星舰各个角落惨叫声此起彼伏。
亚萨扭着身子从雷诺怀里往外探着看,沉声问:“你是伊顿的人?这是什么情况?”这一环他们不知情,真有必要赶尽杀绝吗?
刀疤脸回得驴头不对马嘴:“殿下,议长早知您会不满。他让我告诉您,通往王座的路上必须要有所舍弃,比如无意义的善良,赛勒斯当初比您要狠心得多。”
仆随主人,这副说教拿捏的腔调真是令人厌恶。雷诺反驳:“亚萨不是赛勒斯,也不会成为赛勒斯,他做自己就好,所有障碍会有我为他扫清。”
“哇哦,模范alpha。”刀疤脸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那为了殿下,元帅该启程了。”
计谋是亚萨提出的,他们羽翼尚未丰满,势必不能公然抗旨与老皇帝彻底决裂。可亚萨也不会放任自己陷入被动泥沼,他选择主动出击,以九野以复仇名义袭击他们承载的星舰,玩一出金蝉脱壳,为大业争取足够的时间。
单凭他们力量难以脱困,他们就与伊顿达成了协作。星舰出发伊始,就混上了大半伊顿的暗桩。虽然双方心知肚明,但是雷诺还未向伊顿捅破那层窗户纸,所以亚萨提出让伊顿联系九野,上演一场大戏。
于是就有了眼下这幕,伊顿的手下篡改航线偏离到危险的小行星带,而九野早已蛰伏在那附近。星舰遭到九野伏击,内官的任务就是将这事传到老皇帝耳朵里,任务结束,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你愿为我再次踏足雪原地狱吗?亲爱的。”
彼时,亚萨单手捧上雷诺的脸颊,深情款款问出这句话。
雷诺的心剧烈跳动,他明知这话里全是虚情几无真心,可他还是沦陷了。
雪原地狱,斯诺斯塔德的另一面,他曾试图从那逃离却差点成为雪地冤魂。
老皇帝加强了警备,太空港已全面封禁,审查严格,几乎不可能从那将兵力渡进来。想要通关必须集中大量武器加重型武器轰开,可如此大规模调兵根本不现实,毕竟老皇帝还是明面上的军权第一人。
只有一条路可走,从主大陆的背面——那个自然条件极度恶劣的冰原偷渡进来。
亚萨请求雷诺死遁脱身后,带着第四军、第五军的部分忠贞精锐徒步过冰原、翻雪山,潜入到斯诺斯塔德主城,为后续宫变储备兵力。雷诺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此次分别,各历惊险,变数难测。
雷诺捏住亚萨下巴索要了一个长吻,一吻结束,额头相抵,他粗重喘着气问:“老婆,我要走了,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