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新手段?”亚萨没有丝毫感动, 反而隐隐压抑着怒气。
雷诺下意识反驳:“不是,我是真想补偿你……”
“啪——”亚萨重重把筷子拍在桌上, 打断雷诺的话。
“不会越雷池半步, 不会给我任何标记?”亚萨扯掉颈环肆意释放出信息素, 不紧不慢地一步步逼急雷诺, “你隐忍在我身边这么久, 不就是想要标记我吗?”
浓郁的信息素将雷诺包裹住,神经被挑逗, 呼吸逐渐变得炙热粗重。
亚萨单膝挤进雷诺两腿间,捏住雷诺下巴, 唇擦着雷诺的侧脸停在雷诺耳畔,说话的热气带起酥麻静电,“不必那么迂回,我让你咬。我们各取所需,做一对好拍档不好吗?”
白嫩的后颈近在咫尺,雷诺鼻尖擦着那块嫩肉,感官近乎要被亚萨的信息素所淹没。没错,他狗嗅骨头一样痴缠亚萨不放,就是想要标记亚萨,这是刻在他基因里的alpha本能。
心底有个恶魔在疯狂叫嚣,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装什么情圣,咬下去!
可是一旦咬下去,只会把亚萨推得更远——心理距离上。
雷诺狠心闭上眼,双手扳住亚萨的肩膀推远:“没在耍手段,亚萨,我是真心的。你没必要勉强自己做不想做的,我整条命都是你的,心甘情愿为你驱使,不需要你任何付出……不,只有一个条件,别再伤害自己,好吗?”
“这算什么?”亚萨情绪失控攥上雷诺胸前的衣服,“标记我啊,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为什么不标记,为什么……要这样?”
亚萨更宁愿雷诺保持原样,放任对方固执地去和过去的自己做分割,一如既往地随性蛮横,两人各取所需。这样,他就有理由去怨恨、去利用,在压榨完对方一切价值后,毫无负疚感地转手抛弃。
天晓得,他这几日经过多么痛苦地挣扎才决定用临时标记作为稳定两人契约关系的筹码。可现在,雷诺直接截断他们的合作关系,变成了单方面的赎罪。
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让他这几日的痛苦挣扎全变成笑话,徒剩一种无力的愤怒。
“这是我欠你的。”
雷诺这么解释,可实际上他在奢求更多,他要亚萨心甘情愿地为他臣服。亚萨小乌龟一样蜷缩在龟壳里,希冀维持着那粗浅的利益关系,不敢把自己的心剖出来。雷诺便以退为进,亚萨被抖出乌龟壳子,脆弱地袒露出来,反应激烈。
亚萨一把推开雷诺,踉跄起身:“那如你所愿,希望你别后悔。”
这是一场博弈,雷诺在赌亚萨在心软,亚萨在赌雷诺克制不住诱惑。两人站在天平的两端,先忍不住迈出第一步的人必然是输家。
示好似乎起了反作用,亚萨对待雷诺比之前还冷,可名为夫妻,亚萨再嫌厌,到了外面也要装得如胶似漆。
米尔斯案公开审判,亚萨作为证人出席了庭审,披露了当年老米尔斯下令在暮穹星放诱虫器并肆意屠杀平民的事实,另有平民佐证亚萨为救他们也差点死在米尔斯军的枪下。
雷诺搂着脸色苍白的亚萨,支撑着他走出庭审现场,外界蹲守的记者蜂拥而上。
“殿下,能告诉我们您为何出现在纳美那个偏远星系吗?是与您被被掳有关吗?”
“殿下,网上您被掳一事与七年前赫利俄斯学生被劫案有关,劫掳您的是臭名昭著的星盗九野吗?”
“殿下,莱温特公爵抓获九野首领似乎就在暮穹屠杀案之后,那位首领是曾标记您的alpha吗?”
闪光灯闪个不停,映衬得亚萨脸色更加苍白。
雷诺按着亚萨后脑勺抵上自己胸膛,身子一侧,把亚萨挡得严严实实:“一次又一次逼迫他揭开自己的伤疤,就为了你们那点窥私欲吗?滚开!”
可记者仍不依不饶,简直要把话筒怼在人脸上:“殿下,您刚刚作证说米尔斯元帅下令屠杀暮穹民众,可消息称死的并非无辜民众,而是囚禁您的九野暴徒,您是否有做伪证嫌疑?”
听到这话,一直在逃避作答的亚萨猛然推开雷诺,强迫自己面向镜头:“伪证?你是指我为了维护那些把我折磨到精神失常的人去冤枉尼科·米尔斯下令屠杀民众?”
那记者愣了一下,很快像打了鸡血般兴奋问:“您刚才是承认是九野劫掳了您,纳美是九野的大本营吗?”
简直牛头不对马嘴。
“对,我承认,纳美是九野囚困我的地方,可将那化成人间炼狱的是尼科·米尔斯。”亚萨声声泣血,“你目睹过地狱景象吗?军舰径直降落在难民营,将那些来不及逃离的鲜活生命生生碾成肉泥,被舷梯切断的人头滚落在你脚边,你的鼓膜几乎要被凄惨的尖叫哭喊声刺破,一个瘦骨嶙峋的十岁孩子仅仅是哭喊着要为母亲报仇就被毫不留情地射杀!你是说一群老幼病残是九野同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