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看了他一眼，如实道：“不好。”
他过得一点也不好，虽然别人看不出来，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内里已经烂透了。
夏涂川没再说话，新一轮的沉默在两人间蔓延。
林听问：“你呢？过得怎么样。”
“我还行。”夏涂川说。
“那就好。”
“嗯。”
又没话了，明明以前两人待在一起的时候有说不完的话，但如今林听却不敢多说，怕自己哭出来，怕夏涂川交了新对象，索性就不说话了。
沉默许久后，夏涂川低头看着林听，“你现在在读研吗？”
林听点点头：“嗯，读研。”
“挺好的。”夏涂川说。
林听又把问题绕回去：“你怎么在这儿？”
夏涂川说：“公司派我来当交换生。”
林听哦了一声，故作冷淡地问：“你出国后去了哪儿？”
“德国。”夏涂川说。
看来真的是秦旭记错了，交换生不是英国来的，是从德国来的。
林听没再说话，两人并肩站在阳台上，欣赏着南浦市的夜景。
如果是六年前，林听肯定会大骂夏涂川，然后抱着他大哭一场，跟他说自己这几年过得有点难，有多想他。
但现在他们都长大了，他也不再是那个可以随意在夏涂川身边胡闹的人了。
六年时间，或许夏涂川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真爱，只有他一直在原地踏步。
“叮铃——”林听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他拿起一看，是李炼发消息问他去哪儿了。
他甚至没勇气看夏涂川，低着头说：“我先走了。”
“嗯。”夏涂川冷淡地说着，站在原地没动。
林听深吸一口气从他身边经过，握着手机的手因为太用力而泛白。
“啪嗒——”身后传来打火机的声音，林听愣了一下，夏涂川学会抽烟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夏涂川趴在扶手上，背影看起来很孤独，白色烟雾腾起，将他笼罩着。
他张张嘴刚想说话，不远处传来秦旭担忧的声音：“小师弟，你怎么出来了，我和你李师兄在卫生间找了你半天，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被人掳走了。”
“我出来吹会儿风。”林听慢吞吞地往李炼他们那边走，“师兄，我不太舒服，想先回家了。”
他走近后李炼被吓了一跳，“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哪儿不舒服？”
林听摇摇头说：“没事，刚刚吐了，胃有点难受。”
“去医院看看。”李炼说着就要走。
林听连忙拽住他的手，“不用了师兄，我回家睡一会儿就好了。”
“睡觉又不能治病，听我的，去医院看看。”
李炼话音刚落，秦旭也跟着说：“对啊小师弟，你脸色很难看，还是去医院看看，我和李炼陪你去。”
最终林听还是没能拒绝两人的好意，秦旭甚至强制性把他背着，林听浑身僵硬，生怕夏涂川看见。
其实看见了也没什么，六年前他们已经分手了，虽然是夏涂川单方面的。
林听前脚刚走，刚刚还装高冷的夏涂川就颤抖着将嘴里的烟拿在手里，膝盖忍不住发软，整个人蹲了下去。
他本来只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遇到了林听。
他和六年前一样，还是那么好看，只是看着瘦了很多，肯定是没好好吃饭。
夏涂川想着，忍不住干呕起来，呼吸越来越急促，最后直接休克性晕倒，被酒店工作人员发现送往医院。
对此林听一无所知，他被李炼和秦旭架着去医院做了一堆检查，最后就开了点药。
林听无奈摊手：“我就说没事儿吧，白折腾一趟。”
“什么就白折腾，没事儿更好啊，来看看总归要放心些。”
秦旭说着，一把揽住林听的肩膀，“小师弟，你跟金融学院的交换生认识？刚刚我好像看到你俩在聊天。”
林听抿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李炼把秦旭提到一边，“你看错了吧，小师弟要是认识交换生，一早就去跟他打招呼了。”
李炼是个很聪明的人，他直觉林听和交换生有什么，但肯定不方便说，他们之间可能发生过什么。
秦旭挠挠头说：“也是哦。”
林听暗暗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了李炼一眼。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秦旭摸摸自己的肚子，苦巴巴地说：“刚我没吃饱，咱去吃点东西再回去吧。”
李炼和林听交换一个眼神，笑着说：“走吧，今晚我请客。”
秦旭表情夸张地看着李炼，“哇，李炼你吃错药了？居然会请客吃饭，平时不都是让人去你家吃吗？铁公鸡拔毛了。”
“你不吃就算了，我跟小师弟去吃。”李炼说着就走了，秦旭连忙追上去，一脸讨好地喊李炼“哥”，恶心得李炼差点没忍住给他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