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直都很乖?
不是担心他难过,自己在今晚都要匆匆赶来陪他?
他怎么敢?
怒火渐渐染上沈世阳眼眸,他眯起眼睛,紧抿着唇,片刻后,突然猛地将手中戒指狠狠摔了出去。
小小的指环落在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不知道滚去哪里,瞬间失去了踪迹。
沈世阳闭着眼睛,低头站了会儿,腮上咬肌隐隐浮现,睁开眼睛时,眸中仿佛淬了寒冰。
他划开手机,也没理会现在已经过了零点,打给了陈助理。
电话响了许久,陈助理接起电话时,声音带着浓浓鼻音,明显是刚从睡梦中惊醒。
“程真医院宿舍的地址是什么?”沈世阳压着嗓音问道。
陈助理听出来沈世阳情绪很差,立刻清醒过来,脑中快速思考着,说了个地址,又问:“沈总,发生什么事了?”
“半个小时后,去程真医院宿舍等我,叫人去把锁打开。”沈世阳冷声说完,挂上了电话。
陈助理不知道老板为什么大半夜要发疯去程真宿舍,今晚难道他不该陪在未婚妻身边吗?
不过陈助理也没敢多问,他跟着沈世阳快十年,这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他这样的愤怒。
花了一秒钟感慨打工人牛马的艰辛,陈助理已经爬起来,用最快速度换了衣服出门,按沈世阳的吩咐,深更半夜花了些力气找到开锁工匠,赶去程真宿舍。
刚把宿舍门锁打开,沈世阳已经出现在电梯口。
这个宿舍楼年代古老,又旧又破,走廊墙壁上都挂着层灰,被沈世阳高大挺拔的身形衬托得局促。
沈世阳面色阴沉,几大步跨过走廊,来到程真住的房间门口。
“沈总……”陈助理刚开口,却被沈世阳挥手止住。
沈世阳冷声吩咐道:“去查下昨天离开北城的旅客里有没有程真的身份信息,飞机,火车,客车,都去查。”
“什么?程先生走了?”陈助理低声惊呼。
想到昨天是沈世阳订婚的日子,陈助理已经猜到其中缘由,不由心中一沉。
自己一直觉得沈世阳对程真与别人不同,只是似乎两个当事人都浑然不觉,如今程真不告而别,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
看着沈世阳阴霾神色,陈助理劝解道:“您别太着急……”
着急?
沈世阳双手插在裤子口袋,冷笑一声,当然不着急,程真这点能耐,怎么会跑得掉?
他睨着陈助理,不悦催促:“还不快去?”
看着沈世阳把握十足的样子,陈助理暗中叹了口气,答应下来,转身快步离开。
楼道恢复安静,沈世阳转身踱步进入房间,这是他第一次来程真的宿舍。
不到二十平米,只放得下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个书桌,虽然打扫得很干净,还是逼仄简陋得让人无处下脚。
打开衣柜,里面只挂了几件衬衫和T恤,一看就是地摊货。
沈世阳又升起些怒气,明明自己让陈助理给程真买了那么多衣服,他为什么还要穿这样廉价的衣服?正如明明可以住在宽敞舒适的陶然亭公寓,他为什么总要坚持回来这里?
又小又破,连看书都要窝在这么个破书桌前!
沈世阳转身坐在床上,胸口起伏,郁结难当,如果此刻程真在面前,他一定会把他禁锢在自己身下,用力捏着他下颌,让他好好回答这些问题。
可此刻,凌晨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他自己,程真甚至一个字都没有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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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大清早,沈世阳亲自给中心医院院长助理打了个电话,他估计程真大概率应该请了假不去上班,只想问问院助这段时间程真情况怎么样。
院助电话回得很快,语气有些惊讶,说道:“沈总,程真上周五提了辞职,已经离开中心医院了,您不知道吗?”
“什么?”沈世阳皱了皱眉。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院助为难说道:“他上周提了辞职报告给科室,科室今早刚刚才报上来,不过说人已经走了。”
沈世阳知道程真有多重视这份工作,没想到竟然会辞职,心中隐隐的不安逐渐渲染浓重。
挂断院助电话,沈世阳立刻打给了陈助理。
“沈总,查不到。”陈助理接起电话,语气焦灼:“所有交通渠道都查过了,过去两天没查到程先生身份信息,北城的宾馆住宿信息也查了,也没有……”
“陶然亭公寓的监控看过了吗?”沈世阳皱眉问道。
“看过了,拍到程先生是昨天早上离开的,他一个人步行离开小区,进入监控盲区后,就再没有出现……我这就把监控视频发您手机上。”
两分钟后,视频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