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伊蒙不再抗拒,抬眸注视安惜年。
机械不带情感地播放文字:“你就是真正的乌鸦。第一天验的我,第二天验的9号梅。我是兔子,梅是狼人。对吗?”
所以,在她提出自己的是乌鸦的时候,伊蒙才没有被冒充或被背叛的气愤,只有不解的震惊。
所以,埃莉诺会在刚才如同提示一样地说,他们剩下的人里肯定存在狮子。
因为埃莉诺已经从伊蒙那里得知了9号位的身份是狼人。梅不可能同时拥有狼人和守卫的身份。
唯一让安惜年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埃莉诺不认为今早死去的1号位是守卫?
如果严于音没向埃莉诺表明身份,埃莉诺就不应该知道昨晚被守的人是伊蒙,也就无法凭1号位和伊蒙之间极差的关系,而判断出能选择守护伊蒙的绝不会是1号位。
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安惜年想通梅是狼人,并受到6号位挑衅的瞬间,就意识到今夜到来之前必须要做个了结。
6号位是目前仅存的狼人,而对方已经表明,今夜一定会选她。
6号位现在这种不理智的状态,一定任她说什么都没用,无法沟通。
严于音今夜可以再次守护自己,不会肯浪费机会来守她。
只要房间门可以被打开,一夜就必须死一人。
要么是她,要么是狼人。
安惜年不可能选择牺牲自己的生命。
而6号位一旦被她杀死,狼人阵营全灭,第一天提出的“重开一局猜想”就极可能上演。
到时候,重开后的第一夜,又会让人数无意义地减少一个。
只要和白亿一起活下来,安惜年并不关心到底会不会多一个无谓的牺牲。
但她却不能接受情况朝以上的方向发展。
她必须确保她和6号位两人,全都活下来。
因为……
伊蒙的目光疑惑,似乎看不透安惜年这个人。
他对安惜年的猜测默认下来,而后反倒询问道:“你为什么要骗他们说自己是乌鸦?”
【因为……】安惜年默念,手下动起来。
最后一笔落下,安惜年没有选择转为语音,而是翻转屏幕,让其面向伊蒙。
瞬间,伊蒙的瞳孔骤缩,几乎成了针尖大小。
像遇到可怕敌方的小动物,他下意识脊背下塌,四肢着地,臂和腿增肌粗壮,手隐约透出爪子的形状。
“你是……”伊蒙犬牙疯长,压过下唇。
安惜年甚至没有警戒,只轻松地点头,肯定伊蒙所见的事实。
她抬手指向自己。
【我。 】
食指又点在屏幕边缘,指向上面的三个字。
【背叛者。 】
室内突兀响起一声物体掉落的脆响。
安惜年转头看去,毫不避讳地把作为弱点的脖子暴露在伊蒙面前。
圆桌正中央,掉下一根沾血黏肉的人骨。
那似乎是手臂或者腿部的骨头,朝向安惜年的这一侧,有一道长达骨头一半的裂痕。
“抱歉,处刑过后的骨头大多不完整,挑选起来耽误了时间。”猎场管家的声音里暗含兴奋,解释过后就不再出声。
安惜年还有伊蒙要处理,因此给白亿递了个眼神,让他去拿那根骨头。
然后她转头重新与伊蒙对峙。
伊蒙身体发颤,像是发现衷心的主人居然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每个音节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骗我!”
安惜年写到:“我没有。”
伊蒙的表情陡然扭曲起来,却在某一瞬间变得一片空白。
他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白亿同样不怕伊蒙这只怒火冲天的烈焰犬,自然地把骨头叼到伊蒙面前放下,随即帮安惜年解释起来。
“她从来没有说过谎。”
“第一次聚会上,她只表示自己不是狼人,这是事实。”
“而提出不能让狼人全灭,只是一箭双雕而已。既能避免重开一局,又能保证她自己的安全。毕竟我们不知道,如果狼人阵营全灭,她会不会受到牵连。”
伊蒙呼吸急促:“但是当时我提出存在背叛者,你根本没有反应!”
安惜年简直莫名其妙。
白亿更是直白地嗤笑:“难道要把这件事大肆宣扬吗?我们又不信任你。”
伊蒙混乱地闭上嘴。
半晌,他喃喃开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身份的?”
安惜年写下:“一开始看规则时。”
伊蒙手脚逐渐恢复人类的状态,站起:“显示给你的规则和我们的不一样?”
安惜年:“一样的。只是那上面没有我在房间门上看到的图案。”
其实12号位在最初猜得没错。
她和白亿这对固定搭档,确实是身处不同的阵营,才好看。
她的房间门上画的是一个和狗很像的动物,但绝对不是规则里显示的狼人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