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姮轻笑。
从前伊尔就是这样软着声调,贩卖着卑微凄惨,把她哄得找不着北。
彼时的司姮才刚刚成年,哪里受得了年上者的卑微乞怜,立马就服软了,陪着哄着,从床下哄到床上,又从床上哄到床下。
可怜正值青春期, 又被美色冲昏头脑的她, 被成熟老辣的毒蜘蛛玩弄于股掌之中。
但现在司姮已经摸清了他的套路。
哪怕此刻卖惨的伊尔实在哀艳动人, 她也不再吃这一套了。
“我就这德行,你要是不高兴, 就去找其他人吧,结婚那天我一定给你备上一份厚礼。”司姮神色冷然。
伊尔眸光微痛,仰头在她的唇上轻轻咬了一口,但真当唇舌交织时,他便舍不得退出来,薄唇含着她的唇瓣,厮磨吮吸。
“我知道你是故意在说这话气我,你在为了裴涿的事情报复我。”不断汲取着她口中清甜的口津,喘声逐渐浓厚深重。
“没错,是我叫人算计他入狱,是我让他澄清后,不但不能复职,反而还一路降职。”
“你知道就好。”司姮掐着他的脖子,恨声道。
提起裴涿这件事,她心中就涌起一股无名火。
伊尔变态的控制欲掌控她一个人还不够,竟然还把手伸向了裴涿,让她清晰地感受到无法保护爱人的痛苦。
伊尔艰难的喘着粗气,被掐住脖颈的窒息感,令他呼吸无比困难,但他非但没有后退挣扎,反而更加用力的抱紧了她,双手双脚如紧紧缠住猎物的蜘蛛,抵死缠绵。
疯子——
“我知道你恨我,但是姮姮、我是为了你啊。”伊尔的眼神因为窒息而略微涣散,滚烫地薄唇在她的唇上恋恋不舍的亲吻着。
“为了我?”司姮微微松开掐着他脖子的手。
伊尔额间冒出不知是兴奋还是窒息的冷汗,几乎将全身都窝在她的身体里,修长的双腿笔直而有力,偏偏又如解不开的情丝,软软的勾缠着她的腰。
“裴涿是一个只知道破案的人,这一路走来,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如果不是他有一对好父母护着他,帮他打点,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直到这次的爆炸案,他惹到的人连他父母也保住他。他树敌众多,是生是死对来我说都无所谓,可是牵扯到你,我就不能不管,不然你也会被他连累的。”
司姮语气极淡:“我不在意什么牵连不牵连,裴涿是因为帮我调查我父母的死,才会惹上这些事,如果真的要遭难,我愿意和他一起。”
“孩子气。”伊尔阖眸轻笑,薄唇上为了掩饰憔悴病容的口红在唇角晕开,像是一朵盛开到最艳时刻,下一秒就会荼蘼凋零的花。
“你自己也清楚,比起毫无意义的同生共死,把裴涿救出来,找出幕后黑手,才是正道,不然你也不会和同意和布兰温结婚了,对吗?”
司姮不再说话。
伊尔有些无力地趴在她的肩上,指腹却在她的唇边轻蹭,苍白的指尖渐渐被她唇上晕上的口红晕染红,仿佛涂着红蔻丹。
“我知道你和布兰温结婚,也是为了报复我。和裴涿结婚,会被我暗中刁难,但和布兰温结婚就不同了,足够让我们厮打起来。”他轻笑着,继续说道。
“确实,你成功了。在我得知你和布兰温的时候,我刚刚做完一场手术,因为情绪激动,差一点就导致伤口崩裂。我太难过了,可难过中又夹杂着一丝高兴。”
“高兴什么?”司姮不解地低头看着他。
这家伙不是一直以正宫自居吗?为什么开心?难道突然转性了,想当小三找找刺激?
“我高兴的是,你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可以取得我要奋斗一生,才能取得的财富......一想到你的基石坚固,以后的人生一定会倍加顺遂,我就开心。”伊尔眸光濡湿而晶莹。
司姮紧绷的神色微微松动。
她记得他们刚刚在一起的时候,她问过伊尔,为什么出生于政治世家的他,要放弃家族的一切,来到金融圈一个人打拼,在有家族托底的政治圈大展身手不好吗?
伊尔告诉她,像他这样的Omega,出生在政治世家里,就是为了联姻而存在的。
而他却有着不属于Omega的野望,他不想联姻,不想成为一个围着家庭打转,抬头低头只有厨房、孩子、茶话会的Omega 。
但伊尔想要走的路,明显与家族与他规划的道路不同,因此,他决绝的忤逆,让他遭到了家族的放弃。
这种放弃并非简单粗暴地赶出家门,亦或是断掉生活费,而是直接漠视,让他成为家族中的一个隐形人,家族的政治资源,他也别想沾染半分。
伊尔无法从政,因此辗转来到金融领域,这些年凭着自身的能力一路登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