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涿微微侧眸,看了眼身后的塞西尔。
塞西尔立刻通知早就等候在外面的医生和法医就推着设备进来做检测。
最先取的是指尖血,用来核对DNA。
如今科技进步,只要有设备,很快就能出结果。
在等待期间,法医先是鉴定了布兰温颈后腺体的伤口。
对一个Omega来说,腺体不仅是产生信息素的重要器官,也是分泌孕激素的重要器官。
一旦腺体被挖,就意味着他不能再有孕,再也不是一个完整的Omega 。
一个残缺的Omega,甚至还比不上一个普通的Beta。
因此腺体被挖,往往被视为一种极端残忍,并带有羞辱意味的折磨手段。
“队长,伤口检测完毕,通过痕迹鉴定,却是外人动手挖去的腺体。”法医答道。
裴涿点了点头,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如果眼前人是西墨的话,那么他在国外很容易找到黑诊所,让医生挖去他的腺体。
“接下来,让医生进来给布兰温做检查,看看他有没有流产过的痕迹。”裴涿轻轻一抬手,一个专业的产科医生就走上前来。
“布兰温先生,请您跟我进来吧。”医生对着布兰温说道。
看着对方手里拿着的,泛着冰冷寒光检测器具,布兰温暗红色的瞳孔瞬间猛然紧缩颤动。
他死死咬着唇,肩膀一阵颤栗似的颤抖,心如死灰地跟随医生走进了房间。
咔嚓——
房门紧闭。
司姮紧盯着房门,脸上神情无比沉重忐忑。
裴涿不动声色地来到司姮身边,看似不经意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无声地流露着让她放心的情绪。
裴涿很有信心,可以凭借这一点撕开西墨的伪装,毕竟腺体可以让外人来挖,但孕囊流产后的损伤却是完全无法伪造的——如果西墨没有怀过孕的话。
时间缓缓流逝。
医生走了出来,对着裴涿说道:“裴警官,经过检测,布兰温先生体内确实有流产过的痕迹,并且......”
医生转头看向司姮,眼神露出同情之色:“布兰温先生在流产之后,因为没有得到及时性的清理手术,导致体内残留组织机化......先生他几乎没有人工受孕的可能了。”
“什、什么?”司姮神色怔忪,脑子濒临混乱,涣散失神的眼神茫然地看向房间内黯然落寞的布兰温,渐渐地茫然变为了震惊。
“队长, DNA比对结果出来了。”塞西尔拿着报告跑了过来。
“说。”裴涿半眯着眼,目光在司姮和布兰温之间来回审视。
“根据从墨菲私立医院保存的血液样本比对,结果一致,就是同一个人。”塞西尔说道。
裴涿黑眸微微一紧。
“裴警官,现在我能证明我是我自己了吧?”布兰温虚弱地走出来,纤丽潋滟的眼眸定定望着他。
裴涿眸光凛冽,压下一抹转瞬即逝的惊讶,漫不经心的颔首:“是我之前错怪您了,抱歉,这些证据足以证明您就是真正的布兰温。”
“证明清楚了就好,销案的事就麻烦裴警官了,布兰温,我让家庭医生来给你做个全身检查,我们把身体养好。”司姮淡淡开口。
“嗯。”布兰温点头,紧握在双手在无尽的厮磨依偎。
“管家,送客。”司姮眼神复杂地看了裴涿一眼,扶着布兰温缓缓上了楼。
*
“队长, DNA对比结果都出来了,这个人肯定就是真正的布兰温没跑了。”塞西尔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裴涿的脸色。
见他神色冷郁,立马说道:“不过我们正好可以把华信案翻出来,毕竟华信的颈部有风筝线割颈的伤口,而案发前,布兰温又莫名其妙搞了一个风筝比赛出来,二者有很强的关联性。”
裴涿站在船头,冷风刮得他衣袍翻动,碎发拂过神情凝重的脸颊:“不是他。”
“什么?”塞西尔不解。
“杀死华信的人,不是这个布兰温。”裴涿说道。
“这个布兰温?”塞西尔摇摇头表示不明白:“可布兰温只有一个人啊,DNA明明都比对上了,不会搞错的。”
“ DNA并不能解释一切。”裴涿低头沉凝着汹涌的海面,喃喃自语:“只能说明回来的人确实是真正的布兰温,而不是那个人。”
那个不择手段,抢走他未婚妻的人。
*
司姮扶着疲惫虚弱地布兰温回到房中。
卧室里的陈设完全没有变化,依然保持着他离开时的模样。
布兰温看到这一幕时握着她的手瞬间缩紧,沙哑地声音里带着哭腔:“还是和从前一样,我以为失踪之后,你不会等我了,你会和那个警官结婚。”
“别说傻话,你是我的丈夫,你生死不明,我怎么会抛下你和别人结婚。”司姮浅浅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