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时,看见一个老头提着菜进了侧门,原来是留在这里看门的。她提步跟上,揭下面纱问:“大叔,我渴了,能借点水喝吗?”
大叔扫了她一眼:“行,进来吧。”
蓝锦喝了水,羡慕地扫了一圈,说:“大叔,这里的房子真大啊。”
“这是辰王以前的府邸,移府之后王爷把原先的人都遣走了,我没地方去,想跟着王爷去新府,王爷不愿意啊,让我在这儿看家……也行啊,这儿清净,瞧,这么大的地儿都是我的。”大叔原本心情苦涩,说着竟自己笑了起来。
太久没人跟他说话,他打开了话茬,自顾自地发起了牢骚:“新人哪有旧人使唤得顺手,哪有换府也换人的道理?小老儿我伺候你那么些年了,走了也不带着我。”
蓝锦确定了一件事,这位大叔不认识她,她从来没有在这里住过。
回到红豆苑时,她被里面的架势吓了一跳。卫仙儿端坐在中间的座位上,眼神不怒自威:“本王妃回家省亲,带了些果脯回来想送给白侍妾尝尝,没想到在这儿等了半个时辰。”
蓝锦连忙低头认错,道:“刚刚在湖边睡着了,是我的不是,请王妃恕罪。”
“是吗?阿香说沿湖找了,没看到白侍妾。还有,你不懂规矩吗?”卫仙儿扬眉。
阿香狗仗人势:“在王妃面前,白侍妾不该自称‘我’。”
“那该自称什么?”
“自称‘贱妾’。”
蓝锦心情很差,想揍人,但理智告诉她不合适。
卫仙儿一双美目盯着紧,似乎非要等她说出这个词才肯罢休。
阿香一脚把蓝锦踢到了地上,斥道:“白侍妾聋了?”
蓝锦的脸青红交接,良久,低声道:“贱妾知罪。”
卫仙儿终于满意了,欣赏着手上刚涂好的蔻丹,漫不经心地说:“阿香啊,白夫人出身下贱,不懂王府的规矩,若是不好好管教就是本王妃的失职。”
她趁着辰王不在,越发放肆起来。给红豆苑和香兰院发了一本《女德》,让她们每日抄写两遍,还要每天去宜德阁聆听两个小时教导,期间没少被刁难。蓝锦想要出门,转而发现被阿香盯得严严实实的,当真是“阎王易斗,小鬼难缠”。说来也怪,蓝锦每次被卫仙儿刁难的时候,经常碰上九殿下过来。卫仙儿要在外人面前维持高贵的形象,不愿落下坏名声,只好放她们一马。
在无人处时,小九还会找机会关心一下“七王妃没有为难嫂子吧?”
蓝锦回到红豆苑,小茉莉没有像往常一样欢欢喜喜地跑过来,而是在缩在窝里发抖。她连忙抱起小茉莉检查了一番,它的腿已经站不稳了,身上有好几处伤口,血迹透过皮毛沾到她的手上。
“怎么回事?”
阿婉咽了口唾沫,低声道:“您去宜德阁的时候,阿香过来了,要把它带走炖狗肉。奴婢求了半天,说它是王爷送给夫人的,阿香说小茉莉乱叫影响王妃休息,必须给它些教训……”
此时,阿香领了份例,正好和兰夫人狭路相逢。阿香嫌弃地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说:“跟猪似的,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儿,真不知道王爷怎么看上你的!”
兰夫人气得脸通红弄,拿着手绢指着她说:“我好歹也是王爷的侍妾,你……你别欺负人!”
阿香掐着腰:“我呸,狗屁侍妾!本姑娘现在就算赏你一巴掌,你都得忍着。”
“啪!”清脆的一巴掌打到脸上。
挨巴掌的却不是兰夫人,而是阿香。
“我赏你巴掌,你得忍着。”来者把她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正是蓝锦,目光阴冷地盯着阿香。
“你敢打我!”她捂着火辣辣的半张脸,就要动手讨回来,可是自己的手还没伸出去,左脸又挨了一耳光。
蓝锦当着一堆人的面,几十巴掌下去,阿香的脸肿成了猪头。她长呼一口气,几天来的憋屈和不爽终于顺了些。
“小茉莉活着,我饶你一命;它要是有三长两短,你下去赔罪。”蓝锦警告完,不管她撕心裂肺的叫喊声,若无其事地回了红豆苑,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卫仙儿踹开红豆苑的门,后面气势汹汹地跟着一帮人。
“来人,把她给我捆起来,杖责一百!”
身后的侍卫都不动弹。
“没听见本王妃说话吗?”卫仙儿的声音又高了一截。
良久的寂静后,一个侍卫出声:“王妃,王爷有吩咐,府上任何人不得为难白夫人,属下不敢违逆,请王妃恕罪。”
卫仙儿的神色变了几圈,觉得受了莫大的侮辱,焉能忍下这口气,道:“你们不敢,我敢!”说着便要亲自掌掴蓝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