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了詹大舅的身体。
钟元又问了问远在美国念书的表姐和陪读的大舅妈最近怎么样,甥舅俩家长里短唠了几句。
听到电话里不甚清晰的“将军”,她赶忙关掉话匣子,“大舅,我出门吃饭去,下回再给你打电话,拜拜~”
詹大舅挂断电话。
将己方的车移过来阻挡对方的帅。
“你外甥女说什么了,表情一下子变得那么严肃。”
宴卫国端起茶盅,浅浅抿了口,笑问。
他是退休老干部,德高望重。
尽管旁边还杵着个看他们下棋的宴修元,但到底不是机密要务,詹大舅在他们面前没什么不能说的。
言简意赅将心理辅导学校的事提了提。
祖孙俩表情渐渐严肃,问起现在民办学校的政策。
“办学校肯定要资质齐全,这所学校什么情况,得调查了才有发言权。”
他猜办校资格证应该具备。
如果没有资格证,一旦被举报天王老子来了也得歇菜。当然也不排除没到任何部门登记备案,无照营业的情况。
而最大的问题是这学校有没有挂羊头卖狗肉。
文化类老师有没有教师资格证。
心理辅导老师是否具有国家三级或三级以上的心理师咨询证,如果有军训类项目,教官也该有五年以上兵龄的退伍证或者军警校毕业证。
听元元的意思,这类学校对外是心理辅导,但招生却一点不挑。
早恋的、沉迷网络的、厌学逃学、自卑自闭、磕□□的……
只要家长送,那他们就通通招进去。
可是,这些是一类情况吗?
医疗机构跟学校能是一个性质吗?
网瘾、自闭症、抑郁症应该是医疗机构的职责,而不是由学校管理。
把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放一块解决,企图用一招定乾坤,是不是太儿戏了点?
显然,宴卫国也明白这个道理。
他表情一沉。
直指核心:“律法还是不够健全,相关部门监管不力,家长也病急乱投医,得调查,得管管咯。”
“你外甥女若没有夸大其词,这学校的问题就很严重,要警惕打着拯救孩子的名义反倒害了他们。”
“老领导你放心,我明白。”
这棋局是下不下去了。
詹大舅回家立刻找教育局和工商的干部询问。
宴修元上网一查,发现很多城市都创办了这类学校。
有的叫网戒中心,有的叫心理辅导学校,有的叫特训基地……
校方主页介绍都差不多。
都是讲帮助叛逆不听话、沉迷网络游戏、早恋、离家出走、厌学逃学、自卑、自闭、抑郁的孩子改掉坏的行为习惯,帮助他们逐步走出困惑,让他们从点滴开始。
学会为人处事,学会感恩他人,学会自我管理。
接着再宣传老师团队的专业。
他又在全网搜索相关内容,最早的帖子是去年十月海角论坛一个叫“德国农夫”的ID发的。
第一人称讲述自己被送进戒网瘾学校的经历。
宴修元仔细分析了一遍帖子。
最后目光锁定在某几个ID上,只要楼一歪到别处就有几个ID配合楼主把话题拽回来。
整个帖子给他的感觉是有人精心写了一篇软文,拼命想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披露的部分内容乍看之下更是超出网友的想象,被一部分人定性为“编得不错”。
他看着帖子后面的限制回复,若有所思。
退出去又翻到相邻时间段内容相似的几个帖子,都是不同ID发的,但无一例外都被限制回复了。
直到去年十二月后不再有新帖子。
宴修元垂眸。
漂亮深邃的眸子似有利光闪过。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敲着桌面,哒哒哒的,急促,很有节奏感。
过了好一会儿,一封邮件发了出去。
“帮我爬一下这几个帖子里所有用户的IP,尤其是重复率高的几个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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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元给查欣欣补了一下午数学。
说是补,其实是从高一的知识点开始帮她捋。
查欣欣虽然脸上写满抗拒,心里其实知道好歹,整个过程都有认真听。
两人从两点开始,补到六点。
晚上在家煮了粥,蒸了一条红肠,炒了一碟小青菜,吃完又面对面坐着,刷了一套英语真题。
严格掐着时间来的。
到九点半,查欣欣背历史,钟元则又刷了一套物理练习卷。
学习是枯燥乏味的。
一个人的时候查欣欣总是忍不住起来走一走动一动,摸摸手机,摸摸玩具。
但见钟元如此坐得住,她也逼自己静心。
一天下来,居然成果还不错,彷佛真的有种知识被强行塞进大脑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