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京珩的手术非常顺利,目前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下来了。
他没有特别严重的外伤,只是在车祸中发生了脑震荡,一时半会儿没有办法苏醒过来,医生让家属多跟病人交流,或许能加快病人的恢复。
一周后。
陈京珩的状态没有变差,但也没有苏醒的迹象。
意挽在医院陪哥哥聊完天以后,又赶到淮音上课。
成瑜也听说了陈家发生的意外,在课间过来问意挽情况。
意挽叹着气,把情况如实相告。
成瑜认真地安慰意挽,安静了几秒后,他转身,问身边比以前更缄默了几分的女孩子:“意挽,你真的觉得你哥哥的这场意外是因为你吗?”
他知道意挽在江城发生的所有事,也了解意挽一定这么想过。
意挽一怔,然后诚实地回答:“成瑜,是或不是,有时候没有那么重要。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不是因为我身上这种迷信的谣言。”
这一周过去,她的情绪也冷静了很多,不再一个劲地把所有的罪名都往自己身上安。
只是一切都没有证据,警方排查后断定为意外。
意挽没有继续往下说,她心里有种隐约的猜测。
毕竟时间太过巧合,她前脚刚拒绝陈怀年,后脚哥哥就出了事。
但这种想法也只能止于猜测。
即使陈怀年再多么不希望自己和陈京珩在一起,但也只能从自己这里入手,怎么可能伤害陈京珩呢?
成瑜似乎看出意挽的顾虑,没有多问,又开启了另一个话题:“意挽,最近学校去曼哈顿交换留学的项目你有考虑吗?”
意挽摇摇头:“没有,我没来得及考虑这件事,我哥哥情况还不稳定,我没办法放心离开淮京。”
“这个机会很珍贵。”成瑜顿了一秒,说,“当然,我是作为朋友的身份劝说你,选择权还在你自己。”
意挽笑了下:“我知道,去曼哈顿交流的机会当然很珍贵,所以,你可一定要把握住这个机会,我也是作为朋友,祝福你。”
*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淮音钢琴系决定去曼哈顿交流的人员名单也越来越近。
林思允也报名了,想出去散散心,知道意挽不想报名,也觉得可惜。
而意挽一向敏感,察觉出这几天陈邵对她的态度变得有些微妙,特别是当江明琼不在场的时候。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陈京珩的情况好转了许多。
虽然没有真正苏醒,但种种迹象都表明他即将醒过来。
这天下午,意挽没有课,她去医院里面陪哥哥。
意挽用棉棒蘸了温水,仔细地润湿哥哥的嘴唇。
做好一切后,她握着哥哥的手,语气轻轻的:“哥哥,你一定要快点醒过来,我好想你,真的很想。”
晚上,江明琼来替意挽,让意挽回家休息。
意挽到家以后,意外地发现陈邵也在,“爸,你吃晚饭了吗?”
陈邵点点头,问:“吃过了,挽挽,你呢?”
意挽在医院吃过了,就如实回答陈邵。
陈邵顿了几秒,还是没有忍住,道:“挽挽,跟爸爸来趟书房,好吗?”
意挽似有所感,一时之间没有回答。
她揪着一片衣角,就那么看着陈邵,眼睛里的情绪很复杂。
陈邵偏开视线,继续问:“挽挽,爸爸想跟你聊一聊,好吗?”
意挽没办法再拒绝他。
两人先后进了书房里。
陈邵让意挽坐下,自己则站在一边。
他以一个父亲的身份,请求意挽:“挽挽,是爸爸食言了,但是,为了你和阿珩的未来,我仍然要跟你说明白,现在你和阿珩分开才是最好的选择,对你们俩都好。”
意挽抬眼看着陈邵,语调苦涩:“爸……你也跟爷爷一样觉得这场车祸是因为我吗?”
陈邵什么都没说,只是递给意挽了几份采访稿,“挽挽,这些天很多家媒体都过来采访我们阿珩受伤的事情,那些记者虽然都来自不同的媒体,但都无一例外地旁敲侧击问我和你妈妈,说听闻我们女儿是专克家里人的克星,是否认为儿子的这场车祸跟女儿有关。我跟你妈都一一回绝了这些采访,我们更不会相信那些莫须有的谣言。对方的意图很明显,一定是想让我们对你心生间隙。但我跟你妈妈现在还没能找到幕后之人,唯一确定的是对方比我们强大,我们护不住你和阿珩。”
见意挽看完那些白纸黑字的采访稿,陈邵扶着意挽的肩膀,继续道:“之前,是我受了你妈妈的影响,说尊重你们的选择,可现在事实已然证明,你跟陈京珩并没有能力去面对这些接踵而来的挑战。但挽挽,你要知道,我跟你妈妈年纪都大了,承受不起失去你们任何一个人的打击。你们没有办法保证,这样的事情会不会发生第二次,或者是第三次,第四次……如果再发生下一次,那又会是什么?是阿珩再出一次意外,还是你会出现意外?我跟你妈妈真的受不起了。你看看这些日子,你妈妈整日往医院里跑,晚上也总是失眠,每天都睡不好觉,茶饭不思。挽挽,我不希望因为你和陈京珩两个人的关系,影响到你妈妈,让你妈妈为此神伤。在爸妈有能力护住你们之前,我希望你跟阿珩还是分开为好。你能明白爸爸的想法。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