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女朋友吗?他这种是不是薪资很高啊?我看这小伙子也没比你大几岁。”奶奶神色激动拉着她胳膊,撺掇着让她多留意这样的好人选。
根本招架不住,想反驳的话生生堵在嘴里,边月白脑海里闪过柯弋的脸,到底还是没说出来自己有男朋友的事。不然奶奶能当场从她口中将柯弋这人生平乃至户口上几个人都探问出来,没个完。
“那这个律师家也是本地人吗?不是本地人不行的,你爸妈就你一个孩子。”
越说越离谱,她们此刻还站在离前台不远的地方,这些话都会跑到坐在前台的阿丽耳里,这让她愈发烦躁。
“奶奶!够了!”边月白低喝出声,冷着一张脸盯着奶奶。
这么一吼,奶奶噤若寒蝉,望着她有些无措,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空气瞬时间凝滞,这种窒息的氛围跟了两人一路。
边月白面无表情陪她乘电梯下楼,送她上网约车的时,才无可奈何地求她:“奶奶,你管我爸一辈子了,够辛苦了。别管我了好吗?”
奶奶唇瓣嗫嚅两下,恍惚地点点头,“好,知道了。”
门关上前一刻,她苍老的声音从门缝传来,“那你注意身体。”
就此,不欢而散。
车驶离,边月白站在原地闭了闭眼,又有些后悔方才自己语气有些重,但又委屈。两种情绪不断地拉扯着,而她像是一根皮筋,哪头松手,疼得都会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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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律所,阿丽叫住她,“不好意思啊,你跟你奶奶刚刚说的话我听见了。你也别不舒服,我能理解老人嘛,总是这样的。有时候自说自话的,但是本心又是好的。”
“而且你奶奶煮的陈皮绿豆汤还真不赖。”她端起来搅了两下,喝了口,“你奶奶是粤广那边的人吧?”
“嗯。”边月白应了声,顿了下又道,“谢谢。”
“客气。”
听了阿丽的安慰,边月白心情总算好一点,但没多久又坠到谷底。
因为她发现今天这一遭之后,她一个小透明突然多了不少关注。说具体一点就是感觉到不少视线落在她身上,没什么恶意,但叫人很在意。
回到工位,还没打开电脑,身侧小吴来了句:“你是不是要准备考研了?”
边月白面容微微一滞,又笑着道:“是,你怎么知道?”
她似乎没提过这件事啊,而且也没带资料书来这复习。
小吴解下来的话替她解惑了,他拿起那晚香甜软绵的绿豆汤,“你奶奶刚刚提了嘴,之后这方面要是有问题可以问我。”
都这么说了,边月白哪能不明白,定是她奶奶聊天时得知小吴研究生跟她同校,拜托他多多照顾自己。按照奶奶那个性子,说不定那么点时间律所里的人的底全都问了个遍。
想到这边月白脸上的表情出现了轻微裂痕。
真的,好尴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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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卢成天叫她去了趟办公室。边月白以为是要叫她进去挨批,但没有。卢成天难得有闲心思跟她谈了下这三个月的收获,以及问了她今后打算。
边月白照实回答。
他问:“是不是觉得我对你们挺严格的?我给你的工作量可远远大于其他实习生。”
“还行。”边月白当然抱怨过,但也挺感谢他。她能真真切切感受到自己的进步。
谈话结束前,卢成天摁了下圆珠笔,丢在桌面上,“这三个月做得挺好的,考研加油。等将来你执业,有机会继续当同事。”
边月白微哂,奉承道:“那时候真要一起工作,你得是卢par了吧。”
“借你吉言。”卢成天也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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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实习的最后一周发生这样的事情对边月白来说影响并不大,但边月白做不到当作没有发生,她甚至不能打电话去跟父母抱怨。
她不想将脾气带给柯弋,也不想他特意跑大半个城市过来,拒绝了晚上的见面。
毕业之后,边月白搬回家跟父母一起住。
父母常不在家,面对空荡荡的家边月白感觉又回到初高中那段日子。那一瞬间,边月白很想她的大学室友们。就这么住了几天,还是没法接受这种转变。边月白跟妈妈发了个消息挑了家里的一间小房子,准备收拾下住进去。
一个人住着没意思,边月白当着柯弋面掳走了草莓,一起搬了进去。当然,也给了柯弋蹭吃蹭住的理由。
回到家中,边月白抱着草莓坐在电视机前,也没认真在看只是听个大概,注意力在外卖软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