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也不由得沉了脸
“若是现在不看,待到晚些时候再拖得严重了,怕是要有得你哭的。”
白长弦长这么大,少有过这般语气与他说话的人,现下郁羗儒更是沉着脸,他便瞬间觉着委屈了起来
一旁赶过来的袁旦见气氛不对于是说道:
“这光天化日之下,九帝卿一个男子,虽说是要看伤却也是不合适的,不若先到偏殿去,找个太医来看看吧。”
先前郁羗儒只顾着白长弦的伤,却是忘了他是个男子,与军中那些女子是不一样的,若是光天化日之下脱了鞋叫外女看见自然是不合适的
袁旦这一说她才反应过来,想说什么却见白长弦早已将头扭开来不看她,眼里的委屈和埋怨却都要溢出来将她淹没了
郁羗儒解释无门,只好先将人带去偏殿看伤
于是顾不得生闷气的儿郎,一手揽着腰肢,一手穿过腿弯将人抱了起来,朝偏殿走去了
袁旦得先安排好射圃里探头探脑的小家伙们,没跟上来,现在只有郁羗儒和白长弦二人
白长弦今日来本是想要讨人欢喜的,来之前还将那话本子又看了一遍,谁料到了这处却遭人凶了一遭
手上的擦伤和脚踝间的扭伤隐隐作痛,足尖随着郁羗儒走路的颠簸晃动着,牵带着伤口,白长弦只觉得更委屈了
眼眶不自觉地发酸,胸口也闷着气,睫毛在眼尾垂下一小片颤动的阴影,瞳孔里盛着两汪未结冰的春水,此刻滴答滴答的落了下来
感觉到肩头的湿润,郁羗儒一怔,停下了脚步,低头朝怀中的人看去
两目相对,白长弦蜷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蹭着衣角褶皱,喉结随着吞咽声上下滑动,偏又固执地不肯移开视线——仿佛他养在帝卿府里受了委屈的小狐狸
“抱歉,是我不好。”
从来驰骋的摄政王朝怀里的人低声道了歉,小郎君抽抽搭搭地,也不说话
第18章 明了 “喜欢的。”
是自己考虑不周,郁羗儒只能长叹一声,抱着人重新抬起了脚步,只是这次注意到了白长弦脚上的伤,于是稍稍放缓了脚步
注意到郁羗儒的动作,方才还生着气心里想着再也不要喜欢她的小郎君,现在两颊的泪痕还未干便轻轻咬着唇瓣,暗自为她的动作欣喜
她只是一时没注意到罢了……
白长弦心里替她辩解着
到了偏殿,袁旦早已派人请了太医过来,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到了
将郁羗儒等人唤到门外去,太医在偏殿里替白长弦看着伤
脚踝处已经肿起了一个红包,在他白玉似的足上显得格外骇人,太医小心地替他上了药,包扎好,这才开了门出去
“回王女,袁夫子,九殿下的伤已经处理好了,这些日子注意尽量不要走动,好生养着便没什么大碍了。”
郁羗儒点点头,着人拿了银子给他,将人送走了
白长弦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被包成粽子似的脚好奇地动了动
“太医说尽量少动。”
闻声抬头,对上郁羗儒的视线,白长弦将脚收了回来,闷声回答:
“哦。”
“你怎地到这处来了,小竹为何没跟着你?”
白长弦闻言讪讪地低下了头,有些底气不足地回郁羗儒道:
“我随三姐姐来书塾寻……寻你的,方才在池塘边看鱼,让小竹去拿鱼食儿我便自己过来了。”
虽是在万山书塾,却不比皇宫,身边没个人照看着他也自己乱跑,有心想说说他,又怕将人再说哭了,是以只能作罢
想起他方才的话由,于是又问:
“寻我?寻我做什么?”
“我……就是……”
郁羗儒问得直白,白长弦却绞着手帕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理由来
见他不说,郁羗儒以为他还在为刚才的事不快,便不再多问了
“即使如此,现下我是将你送去三皇女那处,还是将你直接送回宫中?”
白长弦看了看自己包起来的脚,又抬头看了看郁羗儒,若是今天就这么回去了,那他这伤岂不是白受了
“我来寻你,是,是有话要同你说的。”
“何事,你说便是。”
白长弦本就不知道要说什么,更何况一旁还站着袁旦,就是真有什么话,他如何好意思说出口
敏锐地察觉到白长弦朝自己投来的微弱的幽怨目光,袁旦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流转了一番
她似乎发现了原因
于是识趣道:
“二位慢慢聊,袁某就先去看看书塾的孩子们了,告辞。”
袁旦一走,屋子里便更静了,白长弦似乎都能听到自己的胸口处在打着鼓
郁羗儒寻了把椅子坐下
“你怎知我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