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rever Yours”——此生挚爱。
那是林疏亲手,一点一点刻下的,两枚戒指都有。
然而,其中一枚的第一个主人却不是他。
“...”沈缚凝视着这枚意义重大的戒指,喃喃道,“没关系,现在是了。”
“什么?”许海盛没听清楚。
“我不打算告诉他,”沈缚拍了拍许海盛的肩膀,“你也什么都不要说,这是个机会,不是吗?”
“你自己上去吧,他不想见到我。”
许海盛被他推了一把,向前踉跄了两步:“什么机会不机会的...当然可以,但他要是问呢?这事大家都知道吧,小疏又不是个哑巴。”
时间缘故,偌大的客厅仅亮着几盏便于起夜时看路的模糊光圈,许海盛爬了几步楼梯,再回头便只能看见沈缚隐匿在黑暗中的大致轮廓。
沈缚漫不经心道:“我会准备好一切的。”
第2章 校花
林疏趴在床上,小声哽咽着,眼泪违背意志往下滚落,擦也擦不过来,枕巾都被洇湿了一小块。
鲜红的结婚证方才争吵时被他砸在地上,正面朝上打开着,露出里面显眼刺目的双人结婚照,跟下方加黑加粗的结婚日期。
他不是二十三岁,他已经快二十七了。
在二十三岁的林疏的规划中,他会在二十四岁完成他在A国美院的结业考试,凭自己的作品创立一家属于他的个人工作室,而后跟男友结婚,等以后事业稳定了,再将退休的父母接过来一同生活。
可现实却与之截然相反。
二十六岁的他有没有拿到毕业证,开没开成工作室尚不可知,起码男朋友是不知道去哪了,结婚对象变成了他绝对想不到的那个人。
林疏头晕目眩。
怎么可能呢?他当年就是为了逃避跟沈家的婚约,逃避沈缚无处不在的控制欲才躲到A国去的,从未离开过父母羽翼下的小孩一个人背井离乡,跑到国外,苦也吃了,罪也受了,好不容易稳定下来,还找到了想要相伴一生的男朋友,结果现在的他竟然全部放弃了。
中途发生了什么?
发烧本就加快体内水液蒸发,林疏哭得太猛,眼周红了一片,干渴的喉咙像含着一团火般难受,沈缚给他倒的水占用了房间内唯一一个玻璃杯,林疏翻了个身眼不见为净,他宁愿用嘴去接饮水机的滤嘴也不愿意喝这个杯子里的。
碰都不想碰!
可是真的很渴,林疏心烦意乱,委屈得要命,泪腺一酸又要开闸,这时门板震动,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许海盛象征性地敲了敲门,清清嗓子,刚准备开口就听见包含怒意的一声:
“滚!”
许海盛:“……”
他默然片刻,知道这不是在冲他,心底对推他抗事的沈缚翻了个天大的白眼,嘴上呐呐道:'小疏?是我,许海盛。'
室内安静了一会儿,窸窸窣窣的声响由远到近,像一只警惕的小动物,林疏扭动门把手,露出半边身子,看向门外的人:“……海盛?大海?”
“对对对!是我,”许海盛一听他还记得自己,连忙上前几步,按捺着焦急,“就是高中的那个许海盛!”
“……你怎么,算了,先进来吧,”林疏一头雾水,从门口让开,依旧紧张地盯着许海盛的身后,生怕那里窜出什么洪水猛兽。
许海盛随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安抚道:“沈缚在楼下呢,他知道你不想见他,就没跟着我。”
得了允许,许海盛还做贼一样,蹑手蹑脚地溜了进来,面对这个对他满脸陌生的林疏,许海盛感到手足无措,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惊扰了这个身体脆弱,如同玻璃娃娃似的病患。
他是如此,二十三岁的林疏亦然,今晚还是林疏时隔多年来,头一回见到高中的好朋友。
林疏瞪大眼,来来回回打量着面前挺拔的青年,不可置信:“你真的是……那个大海吗?”
除了脸盘上能依稀捕捉到过去的浮光掠影,换掉了校服,许海盛从身板到气质与过去完全两模两样,站在那里就像个无法忽视的标杆,明明白白地告诉林疏:你确实一觉少活了四年。
许海盛让他看得抿着嘴,不好意思地挠头。
一个圈子里的富二代大多彼此认识,关系比较深的那种,例如沈缚,老一辈关系不错,家还在同一片别墅区离得近,林疏还躺在婴儿床里时,林家的七大姑八大姨还没见到小孩长啥样,沈缚就已经抱了三抱。
关系比较浅的那种就像许海盛,有幸跟林疏上了同一所高中,分到了同一个班,还有幸鞍前马后地给这位众星捧月的“校花”当了三年小弟,过足了皇上身边大红人的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