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瞪眼看屏幕, 跟看到三体人一般, 惊奇得与他资深警察的身份不符合。
船长让自己遇到事情多问问,但现在问老林,他肯定答不出来。
顾展又看向阙嘉琛,这位人造帅哥,眼皮上缝着细细两条黑线, 手摸下巴,很认真地迎上自己的视线:“兔警官,这不正常。”
顾展自然知道不正常, 只是为什么?
“涨停又下跌,肯定是有不利消息,但顾氏控股现在一潭死水, 哪里会有什么消息。”阙嘉琛补充道:“所以,一定是有机构在故意做空。”
顾展现在的表情, 比老林还震惊,阙嘉琛的分析,听起来非常专业,夹杂着术语.
怎么就是做空?顾展听不懂。
“你, 大学读的什么专业?”顾展问。
“巴松管,彰大独一份。”阙嘉琛抬手比画出演奏的样子,非常自豪。
顾影扑哧地笑出声来, 说哥终于有人的乐器比你的长。
顾展主修低音提琴,选低音提琴的原因很简单,因为琴够大,不方便到处表演,可以省去见亲戚就演的烦恼,但阙嘉琛为什么选巴松管,吹不好时跟放屁没什么两样的冷门乐器,就不得而知。
不管怎么样,巴松管与金融学完全不着边,阙嘉琛的分析不能百分百听。
昨天宋荣杰来病房,因为阙嘉航在的原因,顾展并没有与宋荣杰多交谈,所以船长提的,为什么收购股票,要收购多少,顾展没有来得及问。
K线还在往下掉,宋荣杰到底想做什么?乐园到底有什么值得他几亿几亿的烧?自己该怎么办?若换作是船长,他会怎么处理?
顾展摸出手机,又开始拨船长的电话,还是关机。
眼酸,刚抹干的眼眶,又被泡湿了。
顾展放挣扎,走到窗前,眺望医院花园的绿化,稍作调整。
病房窗户正对住院部大门,顾展往下望去,见赵工头正大摇大摆地往外走。
这人今天刚从拘留所出来,马上就来看自己也算有心。
拘留所?
宋渐是不是也该出来了?十五天早过了,或者把他喊来问问?
“嘉琛,宋渐是不是出来了?喊他来问问,他爸爸到底想干嘛?”顾展回头道。
“行啊,也该出来的。宋家就个他一个儿子,顾氏的股票,不转手的话,迟早都是他的。”阙嘉琛回答得干脆,就是说的话不太好听。
但也是事实,顾展再不爱听,也只能接受。
买走自己的表,又买走自己的股票,宋家怎么就总在顾家捡漏。
顾展闷闷不乐地转回窗前,却见赵工头,才出医院大门,就被一辆车拦下。
“这姓赵的狗人,说妻离子散,没钱,骗我房租,背地里出门坐宾利。”顾展狠狠骂道:“还弄了两只鸡来糊弄我,气死我啦。”
“什么?”病房里的人都挤到窗前,看着赵工头与宾利司机交谈几句后,慢腾腾地上了后座。
“这是我哥的车,错不了!”阙嘉琛嚷起来:“他们怎么会认识?”
顾展眉头紧皱看向老林,老警察的表情比自己还严肃。
船长说得对,遇到事情多问问,这种时候直接问老林,准没错。
“我回队里再去问问,估计得找去找隔壁公安。”
不用顾展开口问,老林直接把事揽下,闹事的混混与被闹事的企业老板有交集,的确是不正常的事。
顾影站在老林和顾展之间,撇嘴道:“按常规,哥哥住的是普通病房,这样的话,赵工头就不能顺着照片找上门;而阙总他哥哥的车如果不是宾利,直到工头上车走,我哥也发现不了异样。”
阙嘉琛看着穿着高中校服的顾影目瞪口呆,这因果概率论,源头听起来还是在自己身上。
顾展倒挺淡定,妹妹语出惊人也不止一次,说的都是面上的事,透的却是些玄乎的哲学理论。
很正常。
妹妹要是按着常规学琴深造的路子发展,当老师进乐团,这才不正常。
“说得很对,小影,你赶紧去上学,别迟到。”顾展笑着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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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工头也有过宾利座驾,不过是乞丐版,撑场面的;与阙嘉航的定制版起来完全是两种感觉。
他在宾利后座,腰撑得笔直,距离靠背还有十公分的距离,不敢往后靠。
“麻烦系安全带。”身边的人提醒着,男人戴着金丝框眼镜,语气温和。
赵工头立刻将安全带系上,却依旧不敢靠上椅背。
“您,您是阙总?”赵工头磕磕巴巴地开口:“阙,阙总找我?”
“赵总,之前你手下承包过山车施工的小工头,现在在哪,你知道吗?”阙嘉航客客气气。
“西边,西边山里头挖挖石头去了。”赵工头回答,他不知阙家为什么会突然找自己,问起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