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阙氏,老三在酒吧斗殴的事情还没处理清楚,怎么现在又来这出?”与阙妤熟识的民警摇摇头,教育着。
阙妤急忙起身道歉,保证回家严厉管教。
而阙嘉航,终于是把注意力转回自己的亲弟弟身上,他推开肩上的阙嘉琛,随意让他歪歪扭扭地摊椅子上,态度谦逊地对警察说:“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警察同志依法办事,我们一定配合。这孩子我实在是管不动,辛苦警察同志替我们管管。”
顾展稍稍安静下来,看着眼前阙家兄妹,两人一个温文尔雅,一个干练犀利,完全是两个类型。
但实际上,一脸杀气的阙妤似乎更护短,除了道歉就急着要把人带回家,没有其他要求;反倒看着斯文的阙嘉航张口就是要警察管教,明显就是要将亲弟弟送进拘留所关几天警示。
要命啊。
若是阙嘉琛因为打架被送进去,自己也逃不开责任,那辅警的工作铁定泡汤。自己的辅警岗位本来就是因为擅长水性破格录取在滨海大队,现在背个拘留处分,肯定要被开除。
顾展心里不骂阙嘉琛了,开始改骂阙嘉航,他开始后悔当时正番鸭撒钱时,自己就应该跟着跑;也不知道正番鸭跑哪里去了,也万幸让他先跑,不然自己再来个窝藏黑户,完蛋得更快。
他看着阙嘉航与民警客套,阙妤则是一言不发坐在对面,表情严肃。
最后民警说,两人打架罚款200元;阙嘉琛撒钱扰乱公共秩序,拘留三日;酒吧停业整顿一个月。
老林皱起眉,准备开口给顾展求个情,让他能全身而退。
王胖子却比老林更急:“停业一个月?马上就要新年旺季了,领导,我什么也没干啊。”
“你什么也没干才是错的,作为经营者你有维持场内秩序的义务”民警教育到。
“小两口谈恋爱,闹矛盾,撒钱,我怎么管啊?冤枉啊。”
王胖子哀叹着,他开了酒吧几十年,什么场合都见过,该怎么做,不该怎么做,如何应付警察,他自有一套,门清。若不是今天被阙妤扣了个盈利性陪侍的帽子,无非就是保洁阿姨工作量翻倍的事。
撒钱的酒吧多的是,烤鱼酒吧就是多撒了点,不至于关门停业一个月。
“警官,他们真是谈恋爱吵架,两男的不好意思说,我替他们说。感情纠纷你要我怎么管?”
所有人都愣住,所以这是感情纠纷?两男人的感情纠纷?
感情纠纷确实不在警察管辖范围,同性恋也不犯法。
“对,不信你问小阙,他是不是在和顾展谈恋爱。谈恋爱吵架,感情纠纷管不了。”
老林转向顾展,满脸问号。
顾展心里骂起来,谈什么恋爱,明显就是王胖子要脱责,感情纠纷不在派出所管辖范围。
先不说他想保住工作,光是自己打人害王胖子停业整顿一个月,这事他就良心过意不去。
他在被出轨与良心之间挣扎,一筹莫展。
众人齐刷刷看向顾展。
顾展沉默着低头,眉头紧皱,一声不吭。
众人又转看向阙嘉琛。
阙嘉琛打着呼,震天响,酒还没醒。
视频里他们俩确实热热闹闹地在酒吧里请人喝喜酒,阙嘉琛甚至还亲了顾展一口。
现在当事人没有反驳,就是了吧?
民警只想着赶紧把三尊大神弄出派出所,最后罚酒吧停业整顿一周,罚乱撒钞票的阙嘉琛两百块钱。
所以,当老林领着顾展回到家门口时,顾展见到楼栋口等他的正番鸭,竟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怎么说?
说你的金主爸爸现在已经变成我男朋友,还是被派出所记录在案的。
顾展光想就一阵头晕目眩,二十岁出头,花季年龄被出柜。
而老林也不见外,站在楼下,把顾展和阙东朝两人一顿训话,问阙东朝船期什么时候到彰城港,该回去就回去,黑在车库只会给顾展添乱。
阙东朝挨着老林训,说后天货轮进港;表态自己一定回船,不给救命恩人顾展添乱。
老林点点头,交代顾展又感冒又喝酒的早点休息,明早上班别迟到,便上了楼。
顾展吸吸鼻子,冒着酒气,目送着老林上楼。
楼道的延时灯随着老林的脚步声一层层亮起,当他爬到五楼时,底层的楼道灯便熄灭了。
顾展清了清嗓子,把灯唤亮。
他估计着正番鸭的货轮该是快到了,没想到这么快;酒喝多了,头还是有点晕,顾展背靠着安全门,垂着眼,玩着手上的兔耳。
“后天船进港?”
“嗯。停一天,然后去高雄。”
“哦。”
“怎么了?”
“幸亏你跑得快,我在想要怎么和你算这个月的帐,酒吧被勒令关门整顿一周,晚上阙嘉琛消费的那几十万,我们也不要抽点了,全当抵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