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知在敌我情况不明的状况下不能贸然出手,不过还是很好奇,这是打哪来的兵?
“首领,有人在搬粮草。”一男子出声,声音冷酷。
被称作首领的乌图冷眼看过去,发现确实有一批南蛮人在搬东西,他收回视线,下命令道:“人杀了,粮食留下。”
无须他多费口舌,自有一小队人马离开大部队奔向那披着南蛮人的皮的李择言亲信,误会就是从这开始的。
那伙人挥舞着刀过去,西宥见状心说不妙,连忙打马追过去。
运粮草运得正开心的大家伙远远听到马蹄声以为是自己的大将军来了,刚扬起笑脸就与冷冽的刀光撞了个正着,西宥一人一马冲在前面,手中剑挥舞到了极致,将无情的刀挡在身前。
爪卫见西宥这服饰以为她是南蛮将领,不由分说提刀相见。
众将士们见状哪还有闲心搬粮草,纷纷拔刀露出凶相,西宥喝退他们:“让兄弟们撤退!”
他们要杀南蛮,偏巧这伙人和他们目的一致,现在撤退是一个绝对不会出错的办法。若不是眼下他们人马不够实在吃亏,西宥是非要与之一较高下的。
爪卫时刻谨记此次作战的任务——尽快除掉南蛮,听到西宥说要撤退他们第一个不同意。跑?我看谁敢跑?你们跑了我爪卫的英名还怎么要?
不过将士们是不会跑的,别人不知道但他们知道啊,他们可以死面前这位姑娘却不能死,尤其不能死在他们前面。
西宥不忍下死手,这些人下手是残忍了些,万一他们是民间自发组织的义士呢?还是先问清楚吧。
“你们是何人?若非我大虞人士我将不会手软。”
爪卫此次是秘密出行,怎么可能会如实相告?不过他们听西宥的话倒也觉得好笑,“现在承认你们是大虞人莫不是晚了些?”
话语极尽嘲讽。
西宥瞬间怒火中烧,本就处于暴躁易怒时期的她一下没憋住火将对方挑翻下马,她拉动缰绳要朝他们杀过去,这时李择言骑马冲了过来。
“柚子我们走。”
他像风一样疾驰而过,手中弓箭随之而出,他连射好几箭,均命中爪卫身下骏马。
西宥怒拍马屁股,与李择言一前一后夹着全速奔跑的将士,他在前头开路,她在后头提防暗箭。他们的马留在外头,若是那群人追上来只怕有得磨了。
西宥高声问:“其他人呢?”
风声劲盛,李择言扯着嗓子回话:“我发现不对劲就让他们先撤了,我还把大祭司的头给砍了下来,今晚不白来!”
“什么鸡?白色的鸡?你给我留鸡腿了吗?”
李择言咬牙,仰天吼:“都这时候了你就别气我了成吗?!”
将士们快速上马,秋风席卷沙尘,西宥自然而然落在后面以备不测,一群人归心似箭。
是时一道破风声在西宥耳边响起,她脸一冷,持剑砍去,下一瞬她身下的马发出嘶吼声,她顾得住这个顾不上那个,这才明白原来这是声东击西。
她重重摔下马。
李择言听到动静连忙勒马返身去找西宥。
西宥摔的这一下不可谓不重,她连滚好几圈才停下来,头盔早已随着她翻滚的动作掉在了半程,乌黑凌乱的头发落在脸颊两侧,她撑着剑站起来。
李择言伸手去捞她,她抓住他递来的手利落上马,他伸手去拍她身上的沙石,低声问:“没摔着哪吧?”
西宥抿唇,“没事。”
她怎么可能没事?李择言脸沉下来。
两人一马齐齐看向追上来的敌人,表情是如出一辙的冷峻。
乌图听到他们前进的方向是大虞军营这才带人追过来,他勒停马匹,对上西宥与李择言沉沉的视线。
两军在此对垒,追求的都是一击制敌,乌图没有动作,西宥与李择言同样没有,他们身后的将士们也沉默着等待号令,气氛凉到了极点,却又紧张得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打破平静。
乌图的目光落在西宥身上,他的目光太直白,丝毫不加掩饰,西宥沉默看他,她没什么表示反倒是李择言最先恼火了,他奋力抽剑,脾气火爆得要一声令下开打。
乌图缓缓抬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微曲着,他不说话,爪卫们亦不吐只言片语,在西宥他们的注视下,乌图渐渐隐身于徐徐上前的爪卫之中。
而后只听一阵马蹄声,他们来时无声去时亦无息,唯有那马蹄印证明了他们的存在。
李择言低骂了一句,要是他们走得再晚些他非得把那个领头的眼睛给挖出来不可。
爪卫不明白首领为何先一步撤了,这实在有悖他们收到的指示。
乌图抿嘴不说话,他与他们接到的指示大同小异,唯有一点与他们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