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文着手拿下那道谜题,笑着同西宥点头,“我不愿让姑娘花钱,即便再有难度也要尝试一番。”
于文提笔写下几个字,把谜题和谜底一起交给元山,自己则和西宥站在原地等候。
西宥没抱任何希望,摇着扇子同于文说着闲话,见元山空着手回来,她把扇子一收,准备开启她的砸钱之旅。
“行了,走吧,我带了我爹的私房钱来,花起来不心疼。”
元山:“玉盈姑娘正在来的路上。”
玉盈,正是那位花魁。
西宥倒着步子走回来,咬牙切齿看向于文,像只炸毛的猫,“你不是说有难度吗?!”
于文笑意盈盈,眸子仿若藏着细碎星辰,面对西宥这恼羞成怒的可爱模样,他难得放声大笑起来。
沈姑娘实在是太可爱了。
*
清风拂过湖面,掀起点点涟漪,船桨穿破水面,涟漪瞬间扩大。
女子一袭轻纱,抱琴走向案前的男人,她身姿摇曳,步步生莲,她脚踝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勾人心魂的预告,在这狭窄的空间里,在这二人独处的游船上。
“公子好生俊俏,奴家都不太敢自称花魁了。”
玉盈开口,便起了满室旖旎,她伏在案前,薄纱下的双峰若隐若现。
于文身子往后撤,不去看面前美艳的女子,而是目光幽怨地看了眼船顶。
“弹琴需要凑这么近么?”
玉盈捂嘴笑,笑声清脆如铃,却与西宥直爽的笑不同,她的笑是带着媚意的。
“奴家都已经在这了,公子却还惦记着琴。”她意有所指,伸出手去抚于文的脸,于文又往后撤了几步,她的手停在了空中。
玉盈眨眼,不相信自己的手落了空。
她去看面前的于文,确实是一副柔弱面相不错,说不准他体内各种疑难杂症,相比于昨天来的那两个人,这种人是最容易魅惑的。
她眯起眼,重新看向于文,娇嗔道:“公子好伤奴家的心啊。”
她说着,绕过案几往于文那走,她就不信了,她还拿不下这样一个病秧子!
于文撞上她的眼睛,那写满情欲的眼,他有一瞬的恍惚,玉盈唇角微勾,顺势去探他的脖子,这是男人最易动情的地方。
秋风起,西宥额前的头发被卷起,她头枕着左手,另一只手握着剑,在船顶躺得很平。
游船里的声音分毫不差入了她的耳,她闭着眼睛感受着方位。
女人在靠近,男人在后退,女人又近,男人再退。
声音没了。
西宥皱眉,怎么会没动静呢?
不确定,再听听。
船舱内响起男人微弱的咳嗽声,西宥猛地睁开眼,操起手中长剑往身下刺。
坚硬的木板瞬间开裂,天光乍泄,长剑精准插在玉盈身前,但凡她刚刚再往前一步,这剑就会扎在她身上。
于文竖在唇边的手指徐徐放下,这是一个比任何风尘女子都要勾魂的动作,配上他唇间的笑,那杀伤力不亚于拿着重锤猛敲你心房,玉盈却只感到后背发凉。
她的手还停在空中动弹不得,哪怕剑来了她也无法挣脱,便只维持着这个要摸上他脖颈的动作。
船顶跳下一人,于文指尖微动,玉盈的手在这时恢复自由,借着刺目的日光,她隐约看见白色的丝线在空中飞舞。
于文退到无处可退,后背抵在船体,对上西宥的眼睛,他轻拧着眉,很是委屈的样子,“姑娘,她要轻薄我。”
全程连根头发丝都没碰到的玉盈:“……”天杀的,好大一个绿茶。
*
恩客们去花楼消费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西宥确实无权指责什么,把玉盈送走后,她抱着剑送于文回太子府,仍然对玉盈的话百思不得解。
她扭头看于文,眉头紧锁,“她为什么骂你绿茶?绿茶是什么?”
“我亦不知。”
西宥嘴一撇,接受了他的说法,转而问他:“世子觉得玉盈姑娘如何?可能让你动心?你会为了她一掷千金吗?”
于文记起玉盈的那双眼,眼底闪过兴味,她也就只有那双眼有意思了,至于旁的,他提不起丝毫兴趣。
“玉盈姑娘与我比,姑娘觉得如何?”
西宥被这问句整懵了,她抬头看于文,从他的语气和俊美的面容中隐约明白了何谓“绿茶”。
口干无比,西宥咽下不存在的唾沫,僵硬地撇过脸,说:“我不问你这个问题了,你也别再问我。”
于文低笑,沈姑娘真是太可爱了。
*
次日,西宥照常走出将军府,街上的讨论声比以往还要激烈,西宥听了一嘴,眉头立刻皱起。
安平侯死了,就在昨夜,他的车驾停在路边,从轿子里流出来的血引起了人们的注意,胆大的人掀起帘子一看,差点没被吓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