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开的第一间酒楼。”叶听晚实在坐不住,她推开门站在走廊上,大堂里可称得上是人满为患的繁华之景映在她眼中。
开业第一日生意红火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副场景在叶听晚心中也燃起了一把火,她想把这间酒楼开得更大,拥有更多的食客,赚更多的钱。
在此之前她也管过几间铺子,但那是母亲的铺子,不是她的。客满楼是她用自己攒的钱盘下来的酒楼,酒楼里的一应事物都是她亲自挑选过目摆进来的。跑堂的杂役,掌勺的大厨,收钱的账房也都是她亲自选的人。
客满楼是真正的独属于她的酒楼,这间酒楼的开业才意味着她从今往后是一间大酒楼的掌柜,是一名正儿八经的商人。
叶静兰走到她身边祝贺道:“恭喜掌柜的,祝你贾业昌盛,财源广进,客满楼里客似云来。”
叶听晚道了声谢:“酒楼刚开业,紫丹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就不招待你了,你请便。”
“这就撂下我了?难道客满楼的生意比我还重要,你不在意我这个姐姐了?”叶静兰佯怒道。
“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叶听晚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姐姐固然重要,可客满楼的生意也很重要。在陪姐姐和做生意之间,叶听晚选择做在酒楼里认真做生意,回家后陪姐姐,两者并不冲突。
“好嘞,掌柜的在酒楼指点江山,我这就退下,不打扰你。”叶静兰把路让开,叶听晚转身下楼招呼生意去了。
叶静兰站在楼上看了一会儿,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她就确定了一件事,她这人做不了生意,因为她既没有耐心也没有包容心。
食客们总会有不满意的地方,有人慊弃菜不合口味,有人抱怨菜上得太慢,有人认为酒楼的陈设不好看,有人觉得价格太贵……
叶听晚和紫丹总是摆着一张笑脸,耐心地安抚她们,想尽办法把麻烦的食客们哄得服服帖帖的。
要是她开店,谁敢说半句不好,她都会掀了桌子让对方别吃了,还要让对方赔桌子赔碗筷,再付了菜钱滚出去。
看来她适合开黑店,叶静兰顿悟。
酒楼里太过喧闹,吵得叶静兰头疼,她离开客满楼在街上闲逛,不知不觉逛到了山河武馆门前。
武馆门上的牌匾已经换回“山河武馆”,忽然身后响起爆竹声,她回过头,山河武馆的正对面有家“山河书院”才刚开业。
“大娘,这怎麽开了家山河书院,它和山河武馆有关系吗?”叶静兰混在人群里随便拉了一位大娘问道。
大娘回道:“山河书院和山河武馆都是方馆主的。”
“方馆主不好好开她的武馆,开什麽书院?”叶静兰疑惑。
大娘也不知道,却开始夸赞方敏行:“方馆主是个好人,她和她娘一样好,开武馆收徒只要一点学杂费,没钱还想学武的,可以在武馆打杂抵学杂费,不像别的武馆漫天要价。而且她开书院的规矩和开武馆的规矩一样,多好的人啊,你说是不是?“
“嗯,好人。”叶静兰其实不明白方敏行为什麽要这麽做。
方敏行在侯府侍奉她多年,赚的都是血汗钱,她不拿着自己花,反倒 开书院做慈善,难道就是为了大家夸她一句好人吗?
“等我卖鱼攒了些钱,我也去书院里读书认几个字。”
大娘说这话时稍微有点磕巴,她紧张地瞄了眼叶静兰,担心对方会嘲笑她一把年龄了还认什麽字,可她就是想说出来,万一对方鼓励她呢?
只要有一个人鼓励她,她就去读书,学会认字了能做的事情就不止卖鱼了。
叶静兰还在想方敏行的事情,听到大娘的话,她给大娘出主意:“方馆主有钱,你不必辛苦卖鱼攒钱,直接进去读书,到时候帮方馆主干点杂活抵了学费就成。”
大娘一下愣住了,叶静兰的回答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既不是鼓励她,也不是嘲讽她,而是教她去占方馆主的便宜。
“我一把年纪了怎麽还能占人家便宜,说出去也太丢人了,不至于那点钱都拿不出来。”
大娘手里攒了些棺材本,但她不想花这份钱,想着攒够学杂费再去学。
“大娘知道隔壁街新开的客满楼吗?”叶静兰问道。
大娘应道:“那麽大动静谁能不知道,那种酒楼不是我能去凑热闹的,进去连杯茶都喝不起。”
“我有个亲戚是那家酒楼的厨子,那家店的招牌菜之一就是烧鱼,每天都要买上百斤的鱼备着,你手里的鱼要是新鲜可以卖给酒楼。”
大娘一听连忙打包票说自家的鱼都是亲手从河里捞上来的,保证新鲜。她带着叶静兰去自己的摊位看,剩下两桶鱼还活蹦乱跳的,确实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