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她的碧月秋光扇,谁把她的折扇掉包了?
她下意识望向梁丘天谕所在的位置,梁丘天谕立马丢掉手里的毛笔,眼神无辜地看着紫衣客,然后伸手指向左侧。
紫衣客顺势望去,只见盗圣九死生正怡然自得地把玩着她的碧月秋光扇。九死生察觉到她的视线,还故意冲她展颜一笑,持扇轻摇,似在享受碧月秋光扇带来的丝丝凉意。
“这王八是梁丘天谕画的,是她在骂你。”
紫衣客合拢手中绘着王八的折扇,眼角余光始终未离九死生。碧月秋光扇乃她心爱之物,平日朝夕相伴,唯恐被九死生窃取,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纵她千防万防,终究还是让九死生把她的折扇暗中掉包了。
冯争哦了一声,是梁丘天谕的话就不奇怪了。
紫衣客不舍地将目光从九死生身上挪开,她对冯争说:“速战速决,我要去抓贼。”
紫衣客话音刚落,“速战速决” 四字传入耳中,冯争便想起刚才单掌门率先攻她之事。当下不再迟疑,手中长枪一抖,一式 “夜叉探海”,闪着寒光的枪尖直逼紫衣客而去。
看台上应无双、燕淼和燕焱同时望向狂鹤,狂鹤一拍大腿:“瞧,我就说冯争聪明,学得快。”
紫衣客一袭墨袍随风而动,她姿态悠闲地轻摇折扇,可当看见扇面上丑陋单调的王八后,面色一黑。
她阴沉着脸避开冯争的攻击,嗓音压得极低:“接我十招,尽管出枪!”
冯争知道紫衣客着急,她的枪法大开大合,再刺出一枪,此枪快若奔雷、势大力沉。紫衣客站在原地,抬起手中折扇迎向来势汹汹的铁枪,她轻轻一偏折扇,神凤枪的枪尖便擦着扇柄划过。
紧接着,紫衣客手腕一抖,折扇猛地张开,压下铁枪的同时迅速上移,朝着冯争的手腕打去。冯争果断收回铁枪,枪杆在地上一点,整个人借力腾空而起,如飞燕掠空,自紫衣客头顶翩然翻过。
她前脚落地,后脚就使出一招回马枪,枪尖扎向紫衣客腰腹。紫衣客合起折扇,挡住冯争的枪尖。
妙真梨花枪数百个招式快得眼花缭乱,紫衣客手中折扇也转出花来,或点或挑或拍,与那漫天枪影相抗衡。
画着大王八的扇面在枪影中穿梭自如,时而与枪杆碰撞,发出清脆的“当当”声,恰似金铁交鸣;时而巧妙地避开枪尖,发出轻微的“簌簌”声,宛如春风拂过竹叶。
转瞬之间,两人已过十余招。紫衣客本欲开口让冯争过关,然而她察觉冯争战意正浓,历经四场比试,非但不见疲态,反倒精神愈发抖擞。
习武如逆水行舟,朝暮苦练,一招一式皆需千磨万砺,不敢有丝毫怠惰。然而想要成为一代武学宗师,勤奋、天赋和悟性缺一不可。
历代武学大家或由飞鸟悟身法,或因烛火通内力,这悟道之境仿若天堑,诸多习武之人终其一生难越,能破障者寥寥无几。
眼下冯争越战越勇,好像不知疲倦,手下招式愈发迅猛,隐隐有顿悟之相。
紫衣客用余光瞟了眼九死生和梁丘天谕,决定继续陪冯争打下去。
冯争大喝一声,神凤枪忽然挺起,以刁钻的角度刺向紫衣客肋下。这一枪角度诡异,绝不是妙真梨花枪里的枪法,紫衣客展开扇面去挡,冯争又立马撤枪,转而刺破扇面,手腕翻转,枪尖绞烂扇面,将大王八戳穿。
紫衣客看着手里破了大洞的王八扇,笑道:“还好不是我的碧月秋光扇。”
说完随手将王八扇丢了出去,坐在看台上看戏的梁丘天谕惊呼一声转身便逃,可惜已经来不及了,王八扇破空而来,扎中她的衣袖将她钉在了看台上。
待在梁丘天谕身旁的石力与陈玄,早已如惊弓之鸟,逃至三步之外。五螙门的其余门徒亦纷纷向外躲避,为梁丘天谕空出一片极为宽敞的地方。
梁丘天谕忿忿不平道:“是我画的王八扇,可将两个扇子掉包的是盗圣前辈,为什麽先打我?”
“你们躲那麽远做什麽?石头,你力气大,来帮我一把。”梁丘天谕左手不便,仅能用右手奋力拽动折扇,可惜拽扯许久,折扇依旧纹丝不动。
“和你待在一起好危险。”石力走到梁丘天谕面前,握住扇柄,运力一扯。
梁丘天谕抬起左手,袖子上破了个大洞,她透过破洞望向石力和陈玄,嬉皮笑脸道:“凉快喽。”
陈玄和石力相视一笑,重新回到梁丘天谕身边坐下。
“啊切!”被梁丘天谕念叨的九死生打了个喷嚏,她吸了吸鼻子,收起折扇,“别把我扇着凉了。”
九死生拍了下明笑天的胳膊,问道:“你打算怎麽考校冯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