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拿捏住这两个小东西,怎麽取舍就看梁丘天谕自己了。
果然,她猜对了,梁丘天谕不舍得用银环蛇和她同归于尽。这麽说还有些让人来气,一条长虫的命竟然能和她冯争的命相提并论!
“继续打?”冯争挑衅一笑。
梁丘天谕将银环蛇收进腰间的小竹篓里,转而从竹篓里爬出数十只黑色螙蜘蛛扒在她身上,她应道:“好啊。”
冯争持枪攻向梁丘天谕,梁丘天谕步伐灵活一一避开。
两人斗得正酣,应无双翻开书册,在后页中找到了梁丘天谕的名字。
梁丘天谕性乖僻,好为恶,擅养螙物,乃秘罗古寨蛊师。师从母辈,是当今十大高手之一的金蝎之孙。
应无双立即翻到书册中记载十大高手的地方,迅速找到金蝎所在的那一页,看完金蝎的记录,她不禁有些担心,站在车外四处张望。
金蝎会不会就在附近?
一个梁丘天谕,她和冯争尚能应对。若是对上十大高手之一的金蝎,她们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就在不远处的田垄后,有两个少年躲在稻草堆后面,其中一人时刻盯着梁丘天谕和冯争的战况。
“天谕可宝贝她那个蛇了,这下是真要拼个你死我活了。”
说话的玄衣少年名叫陈玄,她说完话没有得到同伴的回应,一低头才发现自己的同伴闭着眼睛躺在稻草堆上,发出轻微的鼾声,显然已经入睡许久了。
陈玄:“……”
都什麽时候了还在睡觉,梁丘天谕和别人打得这麽精彩,她怎麽睡得着的?
“石头,别睡了!”陈玄用脚踢了踢睡着的同伴。
被称作石头的少年不情愿地打了个哈欠,抬手遮住阳光后才睁开眼睛,缓缓道:“天谕吹箫比百花谢弹琴好听,听着听着我就困了。现在什麽情况?”
她爬起来望向前方正在打斗的两人,陈玄捡重点讲:“天谕用蛇吓了对方,对方差点捏死她的蛇。”
“这麽精彩!”石头懊悔不已,早知道就该硬撑着别睡觉,能看梁丘天谕吃瘪可不容易。
她疑惑道:“对方什麽来头?天谕的外功身法虽差,但也是我辈翘楚。那人对上天谕,竟毫不吃力。”
“对方的来头可不小,小枪仙冯争。”陈玄和石头勾肩搭背,继续躲在稻草堆后面看戏。
“就是在七里坡给北疆三王八和白痴剑立了人头碑的冯争?”石头惊讶道。
陈玄点头,指着冯争说:“她的枪法确实和狂鹤前辈有几分相似。”
“你我都清楚狂鹤前辈没有收徒,她的枪法未必是正宗的妙真梨花枪,兴许是那种偷学了妙真梨花枪的野路子枪法。”
石头的话不无道理,枪仙狂鹤闯荡江湖十多年,从未收过任何徒儿,也不曾向任何人传授过妙真梨花枪。
自称小枪仙的冯争也不知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蹦出来的,居然不知天高地厚地和狂鹤前辈攀关系。
冯争舞动平沙枪,枪尖点点似银星闪烁,寒光四溢。梁丘天谕不敢靠近冯争,只好用她擅长的螙物攻击冯争。
黑色螙蛛被她掷出,冯争单手转动长枪,长枪化作一道圆形屏障将黑色毒蛛挡在外面。
接连过了数招,冯争和梁丘天谕都不敢靠近对方,一个怕被戳死,一个怕被螙死,两人就这样僵持不下。
两人打斗的这会儿功夫,应无双已经把手里厚厚的《江湖大小事纪》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她毫不犹豫地取出火折子,将书册点燃,亲眼看着这本价值千金的书册慢慢化为灰烬。
正在打斗的冯争余光里瞥见了这一幕,分神映射无双说:“住手!你在烧我的钱!”
应无双置若罔闻,她还慊弃火烧得太慢,用火折子将书册的四个角都点燃,还不忘吹气加大火势。
冯争心急如焚,却又无法分身去阻止应无双,她的攻势逐渐变慢。
梁丘天谕并未趁此机会偷袭冯争,她自幼喜欢炼蛊和螙物,疏于习武,所以轻功和内功都算不得上乘。在同辈中,顶多是中等偏上的水平。
显然冯争是有几分小枪仙的本事的,她基本功扎实,连续打了这麽久也不见疲累,但梁丘天谕和她的螙物们都已经累了,需要休息。
“你既无心比试,我们也不必再比,就此收手如何?”梁丘天谕顺势而言。
冯争也有此意,再这麽打下去,她的精力慢慢被耗光,一个不留神就会中了梁丘天谕的螙招。
两人先前的怒火早已在分不出胜负的数百招中淡去,她们一拍即合同时收手,各自回到最初的位置。
冯争连忙跑到马车旁,想要挽救自己重金买来的消息,只见那本一字千金的书册化为灰烬,风一吹,灰色的碎片从她眼前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