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逢瞪了他一眼,矢口否认,“谁哭了?你少给我造谣。”
“好好好。”徐来顺着她哄,“没哭,我们姜姜是最坚强的小宝贝。”
“……”
“要不要去看灯会?往年的灯会都可热闹了,今年也差不了,咱们去看看?”
姜逢这会儿还有些气恼他毫不留情地点破她,本不欲理他,却在听到可以看灯会时眼睛亮了亮,从前这种时候蒋其文是不会让她去的,每回不是找点借口罚她就是将她关在柴房里,是以姜逢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机会能看过灯会。
她知道蒋其文是存心的,姜家二女,长女在京城中风头无两,其貌美众人皆知,那时的蒋其文一心想要姜迎钓得金龟婿,怎么可能会给机会让姜逢分去属于姜迎的目光。
这么想着,姜逢不自觉失了神,直到一抹温热强势地闯入他的掌心,徐来晃了晃两人十指紧扣的手,笑道:“姜姜,跟我在一起还走神啊,不乖哦。”
姜逢任他牵着越过茫茫的人海,望着他宽阔的背影发呆,她忽然笑了,好像只要有他在,去哪里都无所谓,她什么都不用想,只管跟着他往前走。
徐来一路护着姜逢不让她被撞到,到达灯楼时二人掌心已微微出汗,他揉了揉姜逢柔若无骨的手指,非但没有放开,反而握得更紧了些。
姜逢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蘅川民风开放,这里的女子也格外大胆,没有京城女子那般诸多顾忌,穿衣也以艳色为多,方才一路走来,就有不少姑娘给徐来递来了青睐的目光,姜逢喜欢这感觉,京中女子婚配,大多讲究门当户对,就是有心仪之人也含羞怯怯不敢多看一眼,哪像现在,女子可以肆意向中意的人求爱,没有门第束缚,没有世俗偏见,只管自己的心意就好。
在远离家乡的现在,她竟然难得感受到了自由。
街上不乏有卖花灯的小贩,徐来拉着姜逢过去,拿起了个小兔子花灯问,“姜姜,小兔子喜欢吗,我看姑娘家好像都喜欢这个,你要喜欢咱们也买。”
姜逢目光落在那只憨态可掬的小兔子上,确实很可爱,不过……她更钟意角落那个呆头呆脑的小老虎,徐来注意到她的目光,将手中的小兔子放回原处,从袖中摸出几枚铜板:“老板,我们要那只小老虎。”
姜逢嗔怪道,“我还没说要呢。”
“可你喜欢。”徐来看了眼楼上,道,“咱们上楼去,楼上风景好,全城的花灯都能尽收眼底。”
姜逢不如徐来熟悉这里,自然一切听他安排,二人攀上了顶楼,微凉的晚风拂过他们出汗的额头,带走了一些燥热,姜逢深吸了口气,又畅快地尽数吐出,心间的郁气也随之消散。
目光所及间尽是蘅川的阔丽美景,一望无垠的戈壁,洁白无瑕的长月,萤萤灯火恰到好处地妆点着每一处山河,极致的美景配上热闹的氛围,姜逢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原来……这就是灯会啊。”
姜逢呐呐低喃,徐来注意到她小小的失落,混不吝地将胳膊搭在她肩膀上,也不知道收着点力道,死沉死沉的,“嗯,这就是灯会,没见过吧?你没见过的多了,往后在蘅川好好见见世面吧,等回了京城可看不到这么盛大的灯会。”
回京城吗……
姜逢有些没精打采地耷拉着眼皮,问道,“什么时候回京城?”
徐来以为她是想家了,安慰道,“快了,胜利就在眼前,马上咱们就可以回京城了。”
听到这话,姜逢心里非但没有要回家的兴奋,反而有些说不上来的怅然若失,心底的声音告诉她,她不想回京城,不想回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对京城没有什么美好的记忆,自然也不会有留恋,比起京城,她更喜欢蘅川,至少这里暖和。
“如果……”姜逢有些惴惴不安地试探,“如果我说,我不想回京城了呢?”
“嗯?”徐来回头,对上姜逢小鹿般湿润的眼眸,他笑了下,“那我们就不回了吧,姜姜喜欢蘅川吗,咱们长住蘅川可好?”
姜逢提起的心忽而落到了实处,徐来结结实实接住了她的惶恐,并且小心安置妥帖保存。
徐来没注意到姜逢微红的眼眶,自顾自看着天边亮起的灯火道:“不过还是得回一趟,毕竟我得向岳父岳母大人提亲,不能总让你没名没分地跟着我,过完婚书咱们就回来,姜姜,你说婚礼是在京城办还是蘅川办好?要不都办吧,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新娘子。”
“咱们要是在蘅川住下了,那得买座宅院了,也怪我,在蘅川待了十多年了还活得跟个流浪汉似的居无定所,不过往后有了你,我也算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