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兄友弟恭,真兄弟也没这么友爱。围观的兵将们个个看得感叹,帝王之家还有这等真情,真是不易,只怕平常人家也无呀。
但他们不知道,一个个作戏作得真,心里想的和表现出来却是两回事——
公孙长孙心里暗骂骆以丰真是个影帝级人物,但他自己也够拿个奥斯卡奖。
而骆以丰冷嗤这敌营军师比戏台上的戏子还要会演,此刻,他心里一清二楚,什么作梦梦见,看来这公孙长孙确实是假装失忆,也不知他留在自己身边所图的是什么。
但不论是什么,他都休想得逞。
一个虚情,一个假意,偏偏一声表哥、一句表弟喊得情真意切,两人斗智斗力,不知要斗到何时。
也不知揭开这薄薄虚假面皮之后,是兵戎相见,或是一笑泯恩仇呢?
公孙长孙打了一个饱嗝,坐在车子里,昏昏欲睡。
骆以丰挥军往南,分了几批出发,他和骆以丰一路,却在车上好好休息,而他能坐车,不必骑马吃沙,不是因为「表弟」的身分,而是他的骑术实在太糟了,糟到骆以丰认为他坐上马,恐怕骑上一个时辰,不知要摔破几次脑袋,所以就准备了车让他坐,省得麻烦。
这几日伙食变好了,就连看到他向来脸很臭的樊与行,现在看到他,也不知道要摆臭脸,还是摆张平常脸。
上次要摆臭脸的时候,公孙长孙凉凉的说「你嘴巴都是油,抹抹吧」,樊与行这大老粗,一下脸就红通通,这些日子能吃得嘴巴都是油,这是谁的功劳不言而喻,他咬咬牙,又磨磨牙,不甘不愿的用衣袖擦了擦嘴,臭脸也装不出来,只好翻了个白眼。
这让公孙长孙笑到抽筋,谁让樊与行哼他,瞧不起他,鄙视他,大爷他让他吃这么饱,要有点感激之心呀。
骆以丰虐他,他没办法抵抗主角光环,但虐虐一个小配角还不是易如反掌,哈哈哈。
灭了赵光后,公孙长孙只记得书里骆以丰往南再度去平乱,途中会发生一点点状况,就是有几个小贼误以为乔装改扮后的军队是普通商队,想要趁乱打劫,骆以丰不愿大动干戈泄漏军机,赶跑小贼后就转入了另一条小路。
在小路的隐蔽处,骆以丰遇见了以后可以为他生,也可以为他死的红粉知己,也是个武林高手,是所有骆以丰的女人里,身材最火辣,杀人最不眨眼,就算以后骆以丰坐上龙椅后之后,这女人依然隐在暗处活动,当他最忠实的密探,类似锦衣卫头子,为他奉献一切。
马车顿了一下,公孙长孙正意外,就见打扮得像贵公子的骆以丰撩起袍子下摆,长脚跨上了车厢,公孙长孙捏了捏怀里的东西,把东西藏得更深,不想让骆以丰发现,「表哥怎么上来了?」
一个将军,就是要在外头风吹雨淋骑马摆威风的,现在上他的车干什么?他又不是白痴,不用监视他,他不会跑的。
骆以丰清冷的眼神瞄了一眼他的肚腹方位,他马上一脸无辜的道:「这东西我刚咬了一口,怕不好给表哥吃了。」
骆以丰没说话,继续看。
公孙长孙咬牙,把地瓜抱得更紧了,他亲手烤好的地瓜,想要旅途里当点心吃,这香喷喷的炭香味,浓烈的甜香口感,他凭什么给虐他的人吃呀!
但骆以丰不说话,继续看,看得他身上都要被盯出一个洞一样,一副他不拿出来,他就不走的态势。
公孙长孙只好掏出来,扶到骆以丰眼前,那烤地瓜不大,刚好可以握在手掌心,因为一直揣在怀里,还有点热,上头咬了个齿痕,他就不信清冷,好像有点洁癖的骆以丰敢咬他咬过的地瓜。
他故意把那齿痕部位露出来,一脸歉疚的道:「这我刚咬过,口水还留在上面呢。」把口水两个字,说得特别大声、特别的清晰。
哼,他就不信这家伙敢吃他的口水,若老子是美女还有点可能,但老子是男的,还是他的对手,他死也不会吃的,哈哈哈——
他心里还没哈完,骆以丰也没接过手,就俯低了头颅,就着他的手,咬在沾着口水的那一边,然后连没沾口水的那一边也一起咬了。
咬完后,握住他的手微微上抬,将烤地瓜放至他的嘴边,「表弟也吃。」
公孙长孙又在心里咆哮了,这变态的禽兽,竟然吃了他的口水,为了报复他,竟然也要让自己吃他的口水?!
他又没叫他吃自己口水,骆以丰主动的吃了,这一整块都你口水了,你要吃就整块拿去,老子认了,你拿沾过你口水的给我吃干么!
他心里狂暴的咆哮,可是当着骆以丰的面,他就是只缩头缩尾的乌龟,他看着那沾着口水的一大块地瓜,含着委屈的眼泪,咬下一大口,嚼也不敢嚼的直接往肚里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