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被老子听了还得了,要是人家都以为祊朝是四儿子打的,我是占便宜的,那些臣子对我还心服吗?当然对骆以丰就更不喜了,军饷粮草什么的都不按时给。
不过也不能怪皇帝老子太机车,自古当皇帝的疑心病都很重,加上骆以丰少言寡语,又没表情,这种小孩得不了大人的疼爱,古今皆然。
他只是得了个军神虚名,财库里的东西说不定比个土财主还少呢,啧啧,一想到主角也有这么凄惨的时候,被他虐的愤懑立刻就去了大半。
不过反正以后他老婆会帮他把人脉、钱脉给抢到手,现在有点惨也无所谓啦,也因为如此,所以骆以丰才加倍爱她吧?
小说虽写女主角如何深得骆以丰的宠爱,两人情深无比,但以他现代人的眼光看来,骆以丰有战神威名,但没有钱、没有人,这女人就想办法把人跟钱给把持了,所以骆以丰的成王之路必定要她相伴。
恶,怎么一说起来,什么情呀爱的全都是狗屁,反正两人就是利益关系,骆以丰打仗,女主角出钱,仗打得越凶,钱花得就越多,最后打遍了天下,打进了皇宫,两人的合伙关系到此开花结果。
骆以丰不是干掉这个合伙人,就是给这个合伙人最好的东西、最尊贵的地位、最美好的未来——后位,以报合伙人的一路扶持。
他没干掉她,所以应该是真爱吧!
不过管他爱不爱,骆以丰的感情世界关他屁事!重要的是……
帐门一掀,有个小兵把饭菜摆到几上,公孙长孙看着眼前的中餐,忍不住磨牙,这是战俘吃的,还是给可爱的小表弟吃的?怎么就一盘小小的酸酱菜,再加一碗好像加了沙的白饭,还有一碟……这白白的是什么?
他提筷夹了片端详,萝卜吗?怎么连块肉都没有。
公孙长孙咬着萝卜,这萝卜老得苦味都出来了,吃起来粗糙又磨牙齿,他这辈子吃过最难吃的东西就这个了……想着,他夹了一点酱菜。
不,话不能说得太早,那酸酱菜,又咸又酸,吃得他倒牙,赶紧挖了一口白米吞下去,却又咬到一颗石头,害他牙差点崩掉,疼得他按住嘴边的颊肉,他嘴巴被牙齿给咬破了。
公孙长孙怒了,他什么都能忍,就是饭不能吃太差,民以食为天,给他吃这种见鬼的东西,不要以为他就真的会忍气吞声的吃下去!
混蛋骆以丰可以虐他,但不能饿他!
他跳了起来,拉开帐门,冲了出去。
主帐中,樊与行捏紧拳头,捏了又放,放了又捏,巨大的拳头都快冒出青筋来。
「王爷,太子故意不拨下军粮,说什么要我们转道南方,再打反贼,粮都没了,谁有力气打仗!」他咬牙切齿的说。
「余粮还可撑多久?」
骆以丰声调低沉,虽然语气平稳,眼神却黯了下来,自家兄弟自从祊朝初立后,手段越来越多,越来越阴险,步步逼迫、计计相连,让他这个本来就不得父亲母亲疼爱的幼子,前途越加风雨交加,一片黯淡。
樊与行愁眉苦脸的回道:「七日。」
再怎么省吃俭用,七日之后便会断粮,他们是朝廷官兵,不是土匪恶贼,天下未安之际,也不能抢百姓的粮,若真的这么干,被人参上一本,只怕到时安上罪名,大家都要人头落地。
但有兵无粮,唯恐有变,太子不是要想灭王爷战神的威风而已,是想要令他留下恶名,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军队叛变,危害百姓,别说将领要受罚,还会被扣上治下无能的帽子,一个战神治下无能,这是多大的侮辱跟羞耻,而到时误了正事、错了军时,恰可将王爷跟他们一干亲信的脑袋也一起割了。
左也是死,右也是死,不抢粮是死,抢了粮更要死,这是一条怎么走都是死的死路!
樊与行内心愤恨,太子好毒的心思,竟是半点活路都不给,天下初定之际,就要铲除自家王爷。
毒,真是毒。
他牙一咬,不由得道:「王爷,咱们干脆落草为寇,既然京城里的不给我们活,我们就偏活给他看。」
骆以丰敲了敲桌,冷哼一声,「给他们机会,以叛贼之名将你我剿灭吗?再说我们灭了庚朝,多少庚朝旧臣有想生吃我们的心,当了盗匪,官兵要杀我们,那些庚朝的余孽更好要我们的命了,你说这便宜了谁?」
骆以丰冷静的话一出,樊与行立刻闭嘴。王爷考虑的是,他们腹背受敌,当官兵,上面不给粮,活活要看他们饿死;当盗匪,只怕四面楚歌,官兵要杀他们,多少庚朝遗臣的亲人好友子弟死在他们手里,更是容不下他们了。
太子打仗杀敌不行,对自家人用的毒计倒是一条比一条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