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盗车者有别的含义?”
……
弹幕已经有人开始调出回放,但钟杨没有继续卖关子:
“还记得越狱时奥斯顿怎么控制监管者的吗?他说‘盗车请注意’。这是唯一一次直接关联到他罪名的提示。他为什么要额外说这句话?”
“奥斯顿的能力是控制电子回路,游戏不会添加无用的细节,控制体型庞大结构复杂的监管者需要说出这句话,我在想,这会不会是他能力发动的关键?
他的能力就是盗取回路控制权,所以被叫做[盗车者]?”
“还有一个问题,阿尔瓦杀光了狱友当投名状,却一定要带着自己的老部下,无论奥斯顿让他多么头痛。
而他是[肇事者],这个名字和[盗车者]匹配得仿佛天生队友,[肇事者]会不会是他能力的名字?”
“同理,费索罗娜和安格鲁,两名刑期上百年的[诈骗犯]和[非法行医者]被关押在地下层,越狱后却对一整道时金瀑布无动于衷,甚至在交易所安定下来后也没表现出对时金的渴望,他们真的是穷凶极恶到百年刑期的重罪犯吗?”
“烧掉孤儿院的纵火犯让我误以为地下层的标签也是罪行,现在看来他或许是另一方面的提示。”
“地下层设置了斗兽场,如何让角斗的魅力在场外持续发酵,这就需要引起观众对战力之间的争论。如果我是斗兽场的主人,就会把每名参赛者独特的能力打上标记。”
道路已至尽头,然而眼前拦路高墙轰然倒塌,一块块扁平的铅灰金属从地底浮起,如远古巨兽的鳞甲拼接成前路,仿佛神话中的巨龙匍匐在地,恭迎执伞之人向前的脚步。
钟杨啪的一声合上伞,雨水自动避开他的身侧,形成细密的罩网:
“所以,我猜他们胸牌上标注的并非入狱罪行,而是一种关于能力的名称。”
“但高塔为什么要把拥有这类能力的罪犯关起来?因为他们在斗兽场的表演能带来观赏性吗?我看未必。”
“回到前面的猜想,浓雾笼罩外部航路,作为城市的统治者,最该着急寻找解决方法的高塔却把拥有空壳特性的诈骗犯们关押入狱。按照费索罗娜的说法,和她相同姓氏的存在多分散在垃圾山,并不得到官方重视——”
“高塔在阻拦向外探索,这座城市像被浓雾困锁的监狱。”
“地上层才是犯罪者,在短刑期内压榨完所有价值后直接处死,转化为时金。
地下层羁押特殊能力的拥有者,阻拦他们离开的同时,在刑期内为翠丝坦发光发热。”
他回归广场中心,向天上看,广场周围分布的庞大机械臂正好围成向内合拢的形状,如死去巨人直指天际的指骨,但再也无法发挥力量。
刚才让护卫队切下的集装箱还静静地堆积在原地,雨水打湿了表面,像后现代艺术仿制的金字塔。
孤身站在空阔广场的青年脚边无声升起黑色的火焰,他以执剑的姿态横握着黑伞,一斩而下,锋芒划过带起一点风声。
金属箱体应声而碎,被整齐地切割开来,崩解成一地碎片。
大概是太久没有真切地参与游戏了,他竟然没能把握住npc与真实人类的界限。
鞋尖避让开爆裂的箱体碎块,踏在金属地面发出清脆的脚步声,最后平静地停在箱中人面前。
钟杨微微蹙眉,像是潮湿混杂着腥味的空气令人心头沉重:
“费索罗娜反复提及的一句话被我忽略了,‘没有价值的垃圾就该碾成碎片’。她说的很对,这确实是翠丝坦的至理名言。”
散落一地的人类有男有女,他们从集装箱中滚落出来,穿着眼熟的圣弗罗恩囚服,躯体上或多或少存在着机械改造的痕迹,新鲜的缝合创口像是刚完成手术不久,不幸的是他们中绝大多数早已失去生命体征。
有个整块额头呈现银灰色的女人抽搐着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她好像看见了钟杨,向他的方向挣扎着伸手,却在下一秒颓然垂下。
死亡就发生在一瞬间。
她也是[诈骗犯]。钟杨面无表情地收回神念视野,换言之,她也是空壳,而且从面部特征不难看出和费索罗娜存在一定亲缘关系。
……
“卧槽?!箱子里都是死人,那一路上看见那么多箱子,岂不是——”
“???我靠,我就知道直播间让小钟一路躺赢肯定在憋大招”
“草,她和费索罗娜好像啊!”
“难道也是她的投影之一?和被接走的女孩一样?”
……
“她没有被接走哦。”钟杨随口答道,弹幕追问笑眯眯地移开视线当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