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辞如此一听,心中便生出了一个念头。
“花未,你若是真想出去看看,我可以跟你互换身份,左右我们也长得一样,再加上我了解你就如同了解我自己一样,如此也没人能认出来,但你不能去洛城,就凭你现在这样弱的身子,就算你自己不在意,也回拖累族长,你明白么。”
花未似乎没有想到,她只不过是随口一说。
她的这位姐姐竟然真的想着为她争这一次机会,平日里,苏迟从未允许过苏清和花辞来见她,像今日这种机会,想来若是错过了,兴许这之后便再也没有了。
“姐姐,你要明白,这深宫的日子与寻常不同,更不是你能待得住的地方。”
“你不用说太多,你若是愿意,便说个准话,原本你成了如今这个样子,也有我一份责任,借着这个机会,跟你换一下也算是多多少少弥补了些。”
“姐姐,你要想清楚,你我若是这么换了,压根就没有什么机会可以换回来,苏迟的秉性你不知,我可清楚得很,她不会再让你和阿清来宫里的,除非…”
花未忽的想起了什么,却没有说完。
“阿未,你自己也清楚,若是无缘无故的,没有陛下的手谕,我身为国师自然是不能来后宫瞧你,但若是我有功在身,自然能提出某些要求,这些要求里,我也可以提个来后宫见你的。”
“不管这些,花未,我只想问你,你想不想出去,能不能换回身份这件事你不用操心,这种事情自有我们来解决,你只需告诉我,你想不想出去。”
花未愣住了,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过了一会,她才缓缓道出了个答案:“我自然是想的,但很多事情并不是想,就能完成的。“
“行了,既然你想,那我作为姐姐,必然就会帮你这么一次。”
…
自此,花未成了花辞,作为苏清的贴身侍女一同去了洛城。
同行的还有君哲和那个叫小溪的。
洛城
洛城的雪很干燥,漫天得洋洒地落下,几是几柱香的时间,便是一地的雪白。毛绒铺在地上凝不起来,原是燥冷的雪松软得冻不上。
已经是一月多了,这恐怕是开春之前的最后一场雪。
苏清坐在营中的石头上。
北盟军队撤回营垒的时候,就开始下雪了。
雪来的很快,也很大,掩去了阳光,遮蔽了半空,只剩下漫天飞絮。
北盟的士气可以说跌落到了一个谷底,如此优势,他们却是被打的一退再退。每个人的心里都憋着一口气,但是这最后的一战,他们还是退了。
人困马乏。
士兵们围坐在一起,清了一片雪地,点起了营火,温暖的火光驱散了寒冷,所有人低垂着头。
很多人的身上都多少带着些伤,用破烂的布条一扎也就算是好了。
长剑横靠在苏清的腿上,牵着自己的披风,苏清轻轻擦着上面的血迹。
血液被冻成了冰碴,血红一片,随着披风抹过,连着碎屑纷纷落下。
青色的披风也染上了一层血污。
东离派出的那位说不上有多么深沉老练的计谋,但是在把控军心这一条上,他无疑做得非常出色,听说是叫余文,东离的人都唤他为恭王。
战场上除非是有着绝对的武力优势,或者必杀的计谋,否则,士气高昂的军队就是有着绝对威慑力的战力。
“国师大人。”一个士兵走了过来,手里拿着热腾腾的饭汤:“吃些东西吧。”
苏清接过碗:“多谢。”
温热的热气被冷风吹散弥散在空气里。
“难破。”君哲手里拿着小溪呈上来的军简,淡淡地点头。虽然是他并不想想看到的结果,但是不得不说这个结果却是最合理的。
那恭王,从一开始就打算长驱直入,根本没打算循序渐进。
这一战不可能会这么简单的结束。
这个恭王,当真是杀伐果断。
君哲的眼中露出了几分,又微微一叹:“我军战损多少?”
小溪皱着眉头:“一战不到一个时辰,战损却是以破数百,场面混乱,具体难计。”
此次的交战却和之前的小规模接触或者是那次攻营完全不同。
两军完全就是在全面交锋,没有高耸的营墙的阻隔,也没有地形的限制,所以造成了最大面积的交锋。
短短一个时辰,两方的战损都高达数百人。
算上这三日的交手,北盟损失的兵力已经接近两千。
而东离的损失和北盟差不多,或许要更多一些,但不会多上很多。
剩下的军士,依旧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君先生,之后怎么办?”小溪的脸色严峻,一场仗不能这么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