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中午,他们一行人在酒店门口集合。
四个人一共带了两名助理,帽子口罩墨镜全副武装,从贵阳直飞香港,在酒店住过一晚上后直奔园区。
李夏辞今天的穿搭很有讲究,上身是干净的白T,配了条卡其色的五分裤,白色长袜刚刚好没过脚踝,颈侧和手腕处还喷了点柑橘调的香水。
他专门选了款显脸小的口罩,尽管基本不露脸,他还是提前一小时起床化了个伪素颜妆,出门前对着全身镜研究了好一阵,确保自己从头到脚都能准确切中现在主流男同的审美。
去园区的车上他也没懈怠,拆了根牛奶棒冰坐到顾跃身边。
他故意吃得很慢,从雪糕尖端处顺着舔到尽头,伸出一点点粉红的舌尖,小口小口地缓缓舔舐,又用整个口腔包裹住雪糕顶部,上上下下地吞咽。
顾跃这一路并没怎么说话,只是握着手机的手指捏得很紧,半天也没划动一下,盯着同一个界面看了十多分钟。
李夏辞看得心里想笑,特意将舔了一半的雪糕递到顾跃旁边,肩膀也悄无声息地靠了过去:“这个奶味好重,你要尝尝吗?”
顾跃:“不了。”
前排林枚闻言转身,拿导览册敲了下他的头:
“吃吃吃就知道吃,都吃了快二十分钟了,要是下车前还吃不完我就把你那根破雪糕扔地上。”
李夏辞:“……”
被狠狠制裁后,他三两口就把雪糕给迅速吃完。
工作日人流量并不多,刚入园时他还担心被认出来,但好在周围人神色一切如常,暂时没人注意到他们几个捂得严严实实的奇特打扮。
进园的第一个项目就是过山车,工作人员直接领着他们到了第一排。
李夏辞对失重感并不敏感,之前和团队一起坐过山车也从来都是反应最平静的一个。
但听到周奕轲在旁边嘟囔了一句“一会我喊出声的时候你们不要笑话我”,他又瞬间来了灵感。
工作人员已经开始了倒数,轨道发出阵阵的轰隆声,李夏辞卡着点主动凑到顾跃耳边,呼吸撒在对方耳侧,低声道:
“等下如果我害怕的话,可以抓住你的手吗?”
没等顾跃回答,他们便疾驰而出。
风声在耳畔呼啸,身后有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李夏辞凑在顾跃旁边低笑,在过山车到达最高点的时候,俯瞰着园区内细长的粉色轨道,他牢牢握住了顾跃的手。
十指紧扣。
一时间仿若有十万伏特的静电顺着掌心传递过来,顾跃心跳如擂鼓。
顾跃说不上自己心里瞬间涌上的情绪,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网上说坐过山车时的悸动源于内脏移位带来的痒意,但他很确信现在并不是。
对方很大胆,一点也不像是在害怕,反而握紧他的手,一边高高举起一边开心地喊叫。
烈风透过口罩的边缘刮了进来,像刀子一样割着侧脸,不知道为什么,顾跃又想起江晖路那天说的话:
“你得到的大概率会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他确实,确实得到了一个耳光。
这个牵手比当初的巴掌更让他心痛。
他和江晖路一样,都是会为了对方不带感情的一点点肢体接触而心动不已的可怜人。
顾跃睁开眼,顺着对方手腕握得更紧了些。
但好在不一样的是——他有的是耐心和手段。
过山车在终点缓缓停下,那只手也及时抽走,顾跃双手插兜跟在几人后面,没过多久便见对方又带着笑折返回来。
李夏辞右手拿了个纪念币,而左手则慢慢抚上他的后背。
那只手摸得很有技巧,外人看来像是好兄弟之间玩笑般的正常接触,但顾跃却感受到李夏辞的指尖正在他蝴蝶骨处打着微妙的圈,所到之处点起一片邪火。
在他要把那只作怪的手抓住之前,李夏辞却又及时转身走开,去和林枚炫耀刚刚抽到的那颗金色的纪念币。
“我们是先去魔法商店橱窗打卡拍照还是先激流勇进?”
周奕轲刷了刷手机:“先去玩项目吧,现在刚两点,再过两个小时拍照正合适,到时候人也比较少。”
林枚比了个ok的手势。
几人又转战另一个园区,吃了个午饭后,把会打湿衣服的项目排到了最后。
李夏辞穿好雨衣,特意将领口处往下扯了扯,才跟在林枚后面坐上第二排。
水流喷涌,下坠的尽头直接冲向水面,三米高的水幕直冲冲打下来,几人都不约而同呛了点水。
这个项目他们接连玩了三次,直到两个女生的头发都快湿透了,他们才像几只落汤鸡一样回更衣室换衣服。
来时穿的白T沾了水,紧紧贴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