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来吧。”
暮雪端坐宝座上,打量着眼前她的班底。
出嫁几年,她竟然也汇聚了这么多家臣了。
她脸上有些止不住有点丰收的喜悦,微微笑着,听着众人汇报。
众人纷纷表示,在公主的英明领导下,各项生意有了长足的进步。当铺已经开了第三家分号,钱庄也在京城与归化都置了一个。办铜的营业额虽因掺和生意的多,有所下滑,但是开展的服务其余办铜环节如今有了进项。大盛魁在草原上茁壮发展,来年会组织更多小队往各旗贩货。至于被公主垄断的,协助蒙古王公台吉进京值年服务,现在大有进展,漠北三旗不少台吉都已经知晓并争取这项服务,未来可期。
暮雪一面听着,一面心里有点想笑。或许是因为头一次站在正殿里回事的缘故,每一个人的发言都显得格外的文质彬彬有理,有一点登科后策问的感觉,当然是迷你版的。
事情一项项汇报过,云起将一本漆红皮册子恭敬递上:“这是截止本月,所有的进项。”
暮雪展开漆红皮册子细看,先看总进项。呵,竟然突破了五万两纹银的大关!
这可真是能过个富裕年了。
暮雪勉励了一番众人,当场宣布,取出千两银子来作为众人的奖金。一时之间喜气洋洋。
大会开完了,就是小会。
范毓奇与翠姑夫妇自京城而来,甚少与公主当面陈事,于是暮雪单独在东暖阁见一见他们。
侍女们奉上热茶,又捧来装了奶皮子、奶酪各色果干的七巧攒盒,请几位管事用,氛围倒是轻松了不少。
暮雪盘腿坐在大白狐皮坐褥上,一边喝着添了蜂蜜的花茶,一边听他们讲着京中事。
总体而言,处在一个太平阶段,没听说有什么特别的纷争。康熙皇帝这两年的重心放在治理上,年初时亲自去看了永定河的工程,据说治水治理得很不错。明年,康熙皇帝预备再次南巡。朝堂上总体而言比较稳定。
“这样好,”暮雪说,“他们京城中稳稳当当,我在归化也能舒舒服服的。等新年一过,便可张罗着归化城的各项事情。最近归化的商人也纷纷预备着过年停业休息,听人说要拜关公祭祀,哦,还有拜费公的呢,倒念着旧情。”
范毓奇听见“费公”两个字,道:“可是之前镇守归化的董鄂费扬古大人?”
“是,”暮雪道,“他如今归乡在京城住,想来日子也舒坦。”
范毓奇犹豫了一下,轻声禀告:“我们出城前不久,听闻费公仙去了。”
暮雪一时愣住了,喃喃道:“竟然如此,这……”
虽与费扬古往来不多,但这位将军也曾关照过她,暮雪乍闻丧讯,心情不免低落。
她搅动着海棠汤匙,过了一会儿才道:“荣儿,之后使人往京中送年货,记得也为费公备一份奠仪,送到董鄂府上。”
想了想,暮雪又吩咐:“让延喜亲自去军营走一趟,其中有些费公的旧部,例如副将军,或许他愿意祭奠费公,带些银两,可做祭奠之费。”
延喜听令,不敢有耽误,立刻找银库签条子领银,然后备马领着徒弟往军营报信。
副将听说后,情绪低落:“前两日确实听说费公故去消息,奈何身负守土之责,不可去往京城为费公上香。”
这也是不少士兵的心声,当时费扬古在时,对于麾下士兵照应得当,许多人感激其恩,又有并肩作战、出生入死的情谊,这份关系不可谓之不厚。
然而有种种缘故,他们也无法去送费公最后一程。只是私底下商议,是否一起凑些银两祭奠费公。
只是他们军营中人,是按季领取禄米,有不少需要奉养家人,手中钱粮寄出去许多,这一时凑一凑,也有些为难。原本副将等人
就打算从简祭奠一下算了,以全心意。
延喜听了,感慨了一番:“我们主子当日从归化城过,很是赏识费公,道他既仁且勇,难怪屡获战功,又深受爱戴。”
副将听说此言,连连点头。当时费公离去前还特意领着他去见了公主呢,确实称得上对于公主有所照顾。
延喜继续道:“四公主心善,已着人预备着进京上香,念着你们也与费公有袍泽情谊,便使我来问问你们,是否要带着你们的情一起去。或许有什么想说的话,写在纸上,到时候在费公灵前一并焚烧,使他老人家知道,也算成全了情谊。”
“此话当真?”副将眼睛一亮,“这样,我便知会几个兄弟,托公主的福一道将哀思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