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有些迷茫的看着墨禹潇：“合作了十五年，突然翻脸了，这是因为什么？”
墨禹潇快速回想了一下刚刚自己看过的资料，他沉声道：“我知道了。”
凌云一：“嗯？”
墨禹潇解释道：“华国建国后，与武林盟签订了协议，武林盟的存在是在华国政府的默许之下的，武林盟能够运行至今，华国没少从中相助。”
凌云一：“你的意思是说，在同等抵御外敌的情况下，华国只选择了武林盟作为盟友，却抛弃了曾经也出力的魔教？”
墨禹潇：“目前看来，极有可能是这样。”
凌云一失声道：“这是为何，怎么搞的，我突然有点怜惜魔教了。”
墨禹潇接着翻看手中的日记本，最终得到了答案。
“应当是，华国觉得武林盟的理念，更适合他们。”
墨禹潇指着日记本的某处，解释道：“这上面记录了，魔教当时的教主思想激烈，认为阻止侵略的最好方式就是成为侵略者，他们主张强者为王，但彼时的华国民生凋敝，很不适合扩张，武林盟也选择休养生息，所以在这里，三方已经出现了裂缝。”
凌云一下意识接道：“而在华国稳定政权后，更是选择了武林盟作为协议方，于是与魔教彻底撕开了脸。”
他和墨禹潇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魔教想要利用蛊虫，成为领导者，继续扩张侵略？！”
此言一出，两人顿时噤声。
这个想法太大胆了，大胆到，完全符合历史的发展与魔教的经历，逻辑完美闭环，凌云一语塞，居然不知道这件事究竟是谁错了。
是主张和平、却背信弃义抛弃盟友的华国错了？
亦或是一直都保持缄默选择中立的武林盟错了？
还是也曾一腔热血为国奋斗，却被抛弃的魔教错了？
凌云一分不清，因为他不曾长在那个时代，也不曾经历过残酷的战争。
没经历过这一切的人，本就不配指点这些被裹挟进历史的人。
凌云一只知道，在这个和平的年代，如果魔教选择因为一己之私，灭门神医谷，利用武林盟学生培养蛊虫的魔教，一定是错的。
从藏书阁出来，凌云一罕见的有些沉默，墨禹潇揉了揉眉心，大脑高速运转了好几个小时有些滞涩，他伸手牵住凌云一，安抚性的捏一捏。
他安慰道：“放宽心，现在不是已经有线索了吗？”
凌云一叹了口气：“可是目前的一切都只是推测，我们没有证据，这太致命了。”
没有证据，哪怕他们把这些上报武林盟，武林盟也不会有人相信。
墨禹潇道：“我已经大概有了思路，暂且等等我？”
他的声音很轻柔：“嗯？”
凌云一很吃墨禹潇温柔的这一套，他有些不自在的挠挠脸：“好，好吧，那你要快点哦。”
墨禹潇轻轻一笑：“答应你的，我什么时候失言过？”
这倒是真的。
凌云一叹了口气，回头抱住墨禹潇的腰，有些眷恋的蹭了蹭墨禹潇的颈窝。
“找证据固然重要，但你的安全才是我心里最看重的东西。”
凌云一声音有些闷：“墨禹潇，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了，我不想再失去你第二次了。”
“我承受不起。”
凌云一的话就这么猝不及防地，砸在了墨禹潇的心上，他呼吸一滞，随即搂紧了凌云一。
“不会的，云一，不会的。”
他轻轻亲着凌云一的鬓角。
“你不会失去我的。”
在凌云一看不到的角落，墨禹潇的眼尾飞红，眼底一片晦暗。
他的手臂慢慢收紧。
“我会永远陪着你的，永远。”
信息差不多总结完毕，当天晚上，武林盟不仅封闭了学校，还发布了一级警报，一时间内院人心惶惶。
这天晚上有一节外攻课，凌云一和墨禹潇到场地很早，以至于还没有多少人，两人便绕着校场压马路，或许是因为已经知道了一些额外消息，两人反倒不紧张了，而是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
校场东侧便是一片竹林，凌云一走到这里时一下就想起来暑假班自己在这第一次遇到司忆南的故事，想起来倒霉被罚，凌云一把这一切讲给墨禹潇听，讲着讲着自己便笑了。
墨禹潇专注的看着凌云一，看他生动的眉眼在夕阳下熠熠生辉，心中更是柔软一片。
凌云一长叹一口气，忍不住感叹道：“原来已经是去年的事情了，时间过得真快。”
墨禹潇弯唇：“确实很快。”
凌云一冲他嘿嘿一笑，忍不住道：“我有时候想，如果没有蛊毒，说不准我们就可以一起长大了。”
墨禹潇怔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