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一有点拿不准墨禹潇怎么想，但他莫名的觉得，如果他提出来，墨禹潇是一定会同意的，可凌云一又不想这样。
他想让墨禹潇自己决定，而不是迁就任何人。
凌云一想，他应当找个机会问问墨禹潇才是。
上次在机关塔凌云一见到了不一样的墨禹潇，他真的很想和墨禹潇参加论剑大会。
林阙和司忆南是第一次来到叶鸢办公室，这边交流完他俩就开始四处闲逛了，只留下凌云一一个人在原地发呆。
他想的入神，紧接着敲门声又响了，凌云一下意识直起身，就见墨禹潇推门进来。
说曹操到曹操就到，凌云一眼睛一亮，快步向墨禹潇走近，语调轻快地说道：“你回来啦？”
墨禹潇点头和林阙还有司忆南简单打了个招呼，然后伸出手拉正了凌云一的衣角，彻底将他那块裸露出来的腰遮挡住。
“嗯，回来了。”
林阙注意到他的动作，不忍直视地扭过头，和略微尴尬的司忆南眼对眼。
凌云一下意识抬手任由墨禹潇给自己整理衣摆，后知后觉这样不太好，他不太好意思的笑，想从墨禹潇手里接过，没想到卷起来的衣摆已经被墨禹潇摆正了，凌云一扑了个空，顺势摸了摸鼻子。
他背过手，眼睛转来转去。
“赵师兄……找你说什么了？”
墨禹潇：“他问我要不要去论剑大会做裁判。”
凌云一先是“哦”了一声，随即睁大眼睛。
等等，去论剑大会，做裁判？
往年的论剑大会裁判都是从内院的往届毕业生中选取，或者是世家中德高望重的长辈，裁判讲求轮换原则，每一个裁判需要抽签决定自己要参与的场次，最大程度的避免了偏向与暗箱操作。
虽说论剑大会在武林盟里的比赛含金量不算特别高，但是能被邀请去做裁判的都是内院的荣誉校友，很多人以这个为荣。
凌云一缓慢地眨眨眼，脑袋断掉的弦这才接上。
墨禹潇在内院遭受排挤、霸凌的事情，墨洪凯与林从江应当都看在眼里了，只不过作为长辈的他们不好在内院为墨禹潇出头，辗转想了这样一个方式，想要提高墨禹潇在内院的地位。
况且墨禹潇年少有为，已经为内院提供了建造琉璃塔的图纸，说明他在机关术此道上已经修到极致，他完全有资格凭借机关术毕业，也有足够的资格去做裁判。
只要裁判名单公布，所有人都会知道墨禹潇在机关术方面的造诣有多高。
他完全可以用机关术获得众人的尊重，他不需要、也没必要去亲自参加论剑大会。
凌云一心里有些失落，但这个结果他能预见到，因为在机关塔曾经见过墨禹潇以一挡十的实力，他十分清楚，如果墨禹潇没有中蛊毒，他的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甚至隐隐高于自己。
可墨禹潇的内力增长停留于八年前，他十岁的时候。凌云一心里明白，其实墨禹潇才是那个真正的、千年难遇的天才，而自己是占了蛊毒的便宜、走捷径的假天才。
凌云一突然有些怯懦未来，在此之前，他无比希望蛊毒可以快点解除，他想让墨禹潇的双腿恢复，自己也可以不用靠“贴贴”这种并不纯洁的方式和墨禹潇产生联系。
可现在，他想清楚一切关窍后，才发现自己离墨禹潇其实很远，墨禹潇只是暂时，和他站在一起。
凌云一是一个很普通，甚至缺点很多的人。
他和会恢复身体的墨禹潇，好像并不在同一个世界。
凌云一低下头，抠着裤子侧边的拉链。
墨禹潇一直都知道他藏不住情绪，所以当凌云一的头一低下来，墨禹潇就察觉到了，他微微一顿，开口问道：“你不问问我怎么回答的吗？”
少年头顶上那个黑色的璇在墨禹潇的眼底晃了晃，凌云一猛地抬起头，他僵硬地扬起嘴角：“嗯？我觉得去当裁判挺好的啊。”
林阙也道：“确实，这样你在场外更安全一些，”他冲着墨禹潇挤眉弄眼：“那你如果要是抽到了我们比赛那场，记得放放水啊。”
墨禹潇没说话，他的凤眸一直落在凌云一身上。
凌云一直只觉得自己嘴角都僵了，他实在不适合在不开心的时候做这样的表情，墨禹潇的眼神似乎能洞穿一切，凌云一感觉自己已经被看穿了，他慢慢收回笑容，头垂的更低了。
司忆南已经看出来这两个人气氛不对了，而林阙还缺心眼的准备磨墨禹潇答应他的无理请求，他连忙扯住林阙，冲他摇头示意他别讲了。
林阙一懵：“诶？”
司忆南见他还没明白急得鼻尖都冒汗了，索性干脆把他整个人抬起来，往门口快步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