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间的恐慌,惊觉自己肚子上好像有什么东西,伸手一摸,温度很高,暖呼呼的像暖宝宝。
黑黢黢的又看不清,她又摸了摸,有种刺挠的感觉。
手上动作骤然一顿,忽然激动得一骨碌爬起来,捧着肚子上的东西凑到眼前使劲看。
她盯着手里的东西看了很久,离得那么近,眼睛又湿润了。
小小的,盘成一团被她捧在手心里,很安静,一动不动。
楼煜消失的恐慌散去,祁九琏狠狠吸了一口气,再呼出来。
吓死她了,还以为他消失了。
大变活人也不带这样变的,都不提前说一声。
她小心地用大拇指摩挲了一下他脑袋的位置,摸到两处凸起的地方,很小很小,与蛇不同。
那应该就是他的龙角吧。
她凑近去听他的呼吸声,极其微弱,若非周遭寂静没有一丝声音,连这呼吸声都听不见。
祁九琏急了。
欣喜散去,求生的欲望覆盖了她,仰头往上看,只有不见光亮的漆黑。
再一低头看掌心里奄奄一息的小蛟,他们必须离开这。
不知道楼煜的体温为什么一会冷一会热,但这绝对不会是好兆头。
小心地将小蛟放到怀兜里,拾起楼煜的刀,去找可以回到地面的路。
以他们下坠后落地的时间来看,最少有五六米深,没有工具根本爬不上去,更别提她现在跟骨折了一样,一点劲都使不上。
身后没路,只有往前走,那条黑蛇是从土里钻出来的,体型那么大,兴许能从它制造的甬道爬进去,说不定这条蛇钻到地面过,运气好能通过甬道回到地面。
祁九琏打定主意,朝黑蛇靠近。
周围实在太黑了,骨刀一边被祁九琏当做拐杖,一边被她往前挥去探路。
走到黑蛇的尸体那,她本想使劲跺几脚泄气,但怕这东西没死绝,反倒被自己踩醒了,得不偿失。
顺着这条蛇的身体走,终于在它尾部摸到了一个坑。
祁九琏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往里爬。里面的味道混杂,也看不见有没有别的东西。
张开衣摆对准洞口,感知到手里的布抖动起来,松了口气。
有风,应该没东西。
先是用刀割了一块布绑在脑袋上遮住口鼻,再使刀往里一捅,这才抬起脚跨进去。
甬道不宽,她得佝偻着身体才能进去,不过也够她蛄蛹了。
一进去被里面的味道熏着,顿了很久才继续爬。
她弓着身子尽量不压到怀里的小蛟,一点点往前挪。
没过一会就累得喘不过气,双臂摁在地面休息了会才继续爬。
怀里小蛟待的地方温度比周围高了很多,让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还有人在陪自己。
前方一片漆黑,看不到尽头。
祁九琏只低着头,抓着骨刀,就这样坚持了许久,才感觉到有风灌进来。
心中一喜,终于看到了希望。
一鼓作气往前爬,眼前忽然亮了点,一伸手,终于摸到了不一样的触感。
祁九琏这辈子都没有见到草这么开心过,抓了一手的草往鼻子那送,和甬道里的腥臭味不一样,这草的味道可香了。
她使劲嗅了一下,扔了手里的草,把刀送出去,人跟着爬出甬道。
一出来,接触到新鲜空气,整个人都活了。
瘫倒在草地上,再也没有力气走。
她睁眼看着夜空,不知道爬到哪去了,这回终于看到了月亮,还有星星,一闪一闪的,可亮了。
忽地一个激灵,祁九琏掏出怀里的小蛟,借着月光看清了他的样子。
漆黑的鳞片覆盖全身,月辉下宛如那黑曜石,色泽润亮。脑袋还没她掌心大,一对银色的小角,看着像字母Y。
他实在是太小了,但精致得像个手办,好看得移不开眼。
人长得好看,连原形也这么好看,还很可爱。
妈耶!我果然没粉错你!
祁九琏在心里尖叫一声,没忍住又摸了摸他的龙角,上瘾一样摸了一次还想摸。
但他是闭着眼的,体温还那么高。
对他的担忧令高涨的情绪低落下去,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受伤了,维持不了人形才变成原形的。
书里没有描写过他原形的模样,从头到尾都是以人形露面,乍一变成原形,她还真就不知所措起来。
将小蛟放回去,祁九琏撑着身子四处张望,肉眼可见的区域都是树木,看不到人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