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人来说,灵石就像是火折子,有用,但不多。
这才是最无解的地方。
人在这个世界诞生了千百年,对于灵石的开发才这么一点,这很不正常。
祁九琏捂着脑袋,越想越觉得混乱,思绪理了很久,最终想到了那个关于蛟龙的传说。
传说蛟龙可呼风唤雨,千年化龙,其骨可作山川大地,其血落地,万物生。
为什么世间只有楼煜一条蛟龙?
那些纷乱的记忆被理清,祁九琏想起了小时候,楼煜与她提起过,他在找他的家。
祁九琏缓缓站了起来,看向地面。
她想,她找到答案了。
但这个答案带来的不是喜悦,而是更深的悲痛。
没有什么,是比家园遭到破坏,亲人被迫害,自己孤独流浪还要悲痛。
祁九琏终于忍不住,趴在胳膊上哭了出来。
他独自寻觅了那么久,找不到回家的路,最后还要剥了逆鳞,挖了自己的心。
所有的阴谋都是针对他而来,而自己,成了他唯一能保护的人。
祁九琏抬起了脑袋,眨了眨眼,将泪水挤出去,眼眶里的泪将烛火放大,她朝着这烛火伸出了手。
这是夜晚唯一的光。
是她心中唯一照明她前行之路的光。
祁九琏知道该去哪找楼煜了。
第二天,她去了皇宫求见君上。
侍卫将她拦下,祁九琏就站在那,要求见君上:“请你去禀告君上,事关灵矿脉,我不得不冒然求见。”
侍卫面面相觑,但见祁九琏样子不像是来捣乱的,最终一人去禀告了。
“不过君上能不能听到这消息,得看苏大人的意思。”
他们只是个侍卫,消息传不到君上那,只能由上级层层往上递。
祁九琏知道君上会召见她的,灵矿脉对皇宫来说,至关重要。
一个时辰后有人匆匆赶出来,一见到来人,祁九琏下意识想躲,死死控制自己的身体,克制自己的异样。
来人先是问了侍卫,待侍卫指向祁九琏时,他才看过来。
“这位……姑娘?”
祁九琏望着兰玉声,控制眼睛不眨动,嗯了一声。
兰玉声凝眸看她,许久之后才开口:“请随我来。”
祁九琏快步上前,跟在他身后。
身前的人低声叮嘱道:“见了君上后要行跪拜礼,君上问什么,你便答什么,不得有任何隐瞒。”
祁九琏只嗯了一声,什么都没说。
兰玉声回头看了一眼她,蹙起眉头,但没再说话,一路将她带到殿内,朝高位之人跪拜。
“君上,这位姑娘便是传来灵矿脉消息的那位。”
祁九琏跟着跪下,垂着头,双臂遮住面颊,掩去了她红了的眼眶。
君上垂眸打量了片刻,才开口:“起身吧。”
祁九琏借着站起来的空档眨了眼,低着头恭敬站着。
“关于灵矿脉,你知道多少,都说出来。”
祁九琏深吸一口气,说:“上京城下,全都是灵矿。”
此话一出,殿内鸦雀无声,沉寂了许久,君上才开口:“你从何处得知的?”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
“大胆!君上问你话,你不如实交代,还在这——”
“无妨,让她说。”
祁九琏知道自己心急了,但现在她没办法,唯一能做到能挖上京城的,只有君上。
“上京城下的灵矿会引来妖邪!”
君上思索片刻,道:“既然低下有灵矿,不开采便是最好的应对妖邪的办法。”
一旦开采,灵气外露,必然会引来妖邪。
但这十年来上京相安无事,即便有灵矿在地下,妖邪早就来了。
“不开采也会有妖邪,只是时间早晚。”
那晚的巨型妖邪实在太过恐怖,她只是远远望了几眼,就知道没有人能杀。
连楼煜对上,胜算都渺茫。
“你有办法?”
祁九琏点了头,抬头看向君上,目光坚定:“我有办法。”
君上凝视她良久,道出一个字:“好。”
是兰玉声送她出宫的。
她一直跟在他身后,一句话都不说,生怕自己说了话,就露馅了。
快到宫门口时,兰玉声忽地一把抓住她,拉着她往边上的树林里走。
祁九琏吓了一跳,使劲挣扎,被他攥得死死的,根本挣不开。
他的脚步忽然停下,耳畔传来他的声音:“小九?”
祁九琏停止了所有的挣扎,仰头看他。
她在他的眼里看到深不见底的痛,那眼神太熟悉了,她在镜中的自己眼里,也看到了这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