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自己初见他时,就跟他说过的那句话。
“你自己的命很重要。”
但他从没有听进去过。
“去查这些人从哪来的,还有今晚这些灯笼怎么会突然都灭了。”
护卫军本来就在查灯笼突然熄灭是何原因,祁九琏来向他们求助时,恰好给他们提供了方向。
“伤得不轻啊。”女子走来,俯视地面上的两人,啧啧一声:“还是对鸳鸯?”
祁九琏僵硬地仰起头,看向她:“可以帮我请医师来给他看看吗?”
*
楼煜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找不到回家的路,到处乱跑,始终不知道家在哪个方向。
他跑累了,回到自己找的暂时的住所,趴在花坛边上休息,突然看到一双很大很圆的眼睛。
那双眼好奇地看向自己,还朝自己伸出了手。
他吓得一下缩进草地里,藏在里面往外看。
那是个人类小孩。
他不想被这个人类一直盯着,刚要离开时,她突然拿出了一只死耗子扔进来,还让他吃。
“你们蛇蛇,应该吃耗子的吧?”
他嫌弃地卷起死耗子扔出去。
我不是它们蛇蛇,我不吃耗子。
他转身就跑了。
第二天他继续去找自己的家,还是没找到,他又回了花坛边,趴着晒太阳,再次看到那个人类小孩。
缩了回去不想被她看见,但她依旧在花坛前停下,放下一个碟子,闻到香甜的味道,他瞅了一眼,碟子里是人类的食物。
“你吃小笼包吗?小笼包很好吃的。”
他在草丛里摇了摇头。
我不吃人类的食物,我吃灵气。
她放了碟子走了,他等了会,从草丛了钻出来,盯着碟子里叫小笼包的东西。
等晚上她来,碟子已经空了。
“你喜欢吃小笼包吗!我明天再给你带!”
她拿着碟子蹦蹦跳跳地跑走,他却一晚上没睡着,人类的食物,他还消化不了。
半夜吐了出来,吐到后面吐出了血,好难受好难受。
鲜血从他口中溢出,染红了唇。
“他怎么会吐血?”祁九琏盯着她看到楼煜呕血后喊来的医师,心乱成一团。
医师仔细给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把了脉,皱眉:“怪了,我也瞧不出有什么毛病。”
祁九琏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怎么会瞧不出来?都吐血了怎么会瞧不出来——
脑中一个念头闪过,转而去看楼煜,嘴角溢出的血衬得他脸色愈发惨白。
“麻烦您帮我看着,我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
她直接带着重伤的楼煜来了宫阙楼,这里最近,加上楼煜伤得重,不宜跑太远。
跑到桑葵的房间,门紧闭着,使劲敲了门,没有人回应。
外面这么大动静,他们绝对不可能睡得着。
“桑葵?”使劲拍了门,依旧没有动静。
遇袭之后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人都跑光了,宫阙楼此刻异常安静。
安静到祁九琏这样拍门,楼下都能听得见。
祁九琏想踹门,脚踝上有伤,没法使劲。
她急得跑去找斧头劈门,动静太响,引来了人。
女子看她那样,问她:“你又有朋友遇到袭击了?”
祁九琏没有说话,门被破开,里面漆黑一片,她冲进去,随后跟进来的女子点燃了烛火,房间内的景象终于清晰起来。
桑葵躺在床上,胸腹处被插了一刀,胸口在流血。
祁九琏没有走过去,眼前的一幕让她想到了原书一个剧情,那是楼煜除了挖心伤得最重的一次。
那是在望河,桑葵被前来追杀沈清珩的势力重伤,而沈清珩被他家里人抓回去了,她伤到的地方,也是腰腹,也是被刀插进了身体里。
是楼煜日日放血给她疗伤,救活了她。
所以现在剧情不但提前了,还更混乱了。
祁九琏转身去找医师。
女子瞧着床上的桑葵出神,片刻后医师走来,但也只有医师来了。
医师给她行了礼,随后才去给桑葵包扎伤口,等他处理完,女子问他:“叫你来的那个人呢?”
医师恭敬回答:“禀郡主,那位姑娘在照看重伤的那位公子。”
安陵莹阳又问:“那些人的身份可有查出来?”
“暂时还未查出来,这些人出现得悄无声息,竟然躲过了护卫军的搜寻,此外整条街所有的灯盏全都在同一时间灭了,就连百姓家里的烛火也都灭了,这实在太过诡异。”